会有种少见多怪的大惊小怪。
在他漫长的旅行途中,他发现自己并不适合独行侠般的生活,让他庆幸的是,年幼时的宫廷生活并没有让他变得令人讨厌、虚伪、狡诈、自负、傲慢,这归功于他父亲的管教和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他的性格并不怎么具有攻击性,让人感觉温和又可以信赖,他父亲一直向他强调洞察本质的重要性,这使他更添一份与众不同的睿智和达观,所以,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心甘情愿的鞍前马后,他也毫无保留的帮助他们。离开家意味着身边没有人对他负有什么责任,这让山海感到心慌而没有安全感,他的朋友们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种焦虑。但更多的朋友在旅行的路上则意味着更多的别离,这原先是山海很难承受的,他总是有种再也不会见面的悲痛与不舍,经历的次数多了,那些戏剧性的情绪就被岁月滤去了大半。
他的运气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好,他做过生意,他很难像那些华尔街的操盘手那样,眼都不眨的一头扎进巨大的风险漩涡中,要么腰缠万贯,要么一文不名,像个血不染手的男人那样杀伐决断,也掺和过政治,后来他发现这个真是很危险,当他还是个小人物的时候,他很轻易的就会被牺牲掉,而当他有头有脸的时候,却更容易的被轰轰烈烈的牺牲掉。他硬着头皮应对他所不擅长的一切,被陷害,被污蔑,被背叛,被压榨,被欺诈,被排挤,被逼迫,狡诈,虚伪,污秽,肮脏……他尝试用最为神圣的盾牌武装自己,他把保护自己善良天性的希望寄托于各种宗教,他参加过很多宗教的活动,也读过不少宗教书籍,那些庄严的雕塑与绘画,还有像连绵起伏的山脉一样的圣歌,确实让他感觉震撼而敬畏,但到头来他发现经藏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他的某种奇异的信仰,他每一个大善大恶的决定,都像有经藏的参与,“我温柔待你,你温柔待世界”像真言一样规正着他的一举一动、每思每想。
他渐渐的不再想念那些舒服安逸的生活,而是想念那些人、那个地方本身,不光是他们给予他的善意和关怀,他们的每个特征都让他觉得无比可爱,他父亲很善于控制他的面部表情,但他的发色总是泄露了他心里的起起落落,还有那些在教演厅或啰里啰嗦或惜字如金或和蔼可亲或严厉吓人的族长们,普兰的脾气好过一头衰老的牛,弹琴的玄白鼻头上有三个淡雀斑,画画的齐岩头发上总有颜料,厨师东仿在星期五总喜欢在菜里加胡椒……关于经藏的记忆并不太多,但足够深刻,每一段都像电影中的那些经典片段,他心甘情愿的一遍又一遍沉溺其中。
这些浓烈的感情当然不会在时光里稳定存在,它们都以不同的半衰期,渐渐水解,变成一条细若游丝的线,似有似无,但一直紧紧拴在他的心尖上,随着每一下心脏的搏动而微微颤抖。
第42章 дr,k(再见了,老伙计)
他迂回弯曲着穿过大陆与海洋,说到海洋,他还在船上管理过那些仪器,甚至做到了大轨的职位,他在停泊的码头上画过不少速写,挑了几张比较满意的寄往了无尽国,他上了岸之后在一所大学里教海洋资源与开发技术,当了两年讲师,后来升了副教授,也就是在那时,在一次什么会议的间隙,他走来走去的寻找卫生间,经过一扇没关严的门,那两扇门像一个睡着了的人的嘴巴似的,松弛地来一条粗缝,里面的声音像口水似的淌了出来,他只是下意识的往里瞥了一眼,只是瞥了一眼,就好像命运搬着一块叫□□情的大石头,倏的一下子向你砸来,随之而来的是激动的钝痛和猛然的清醒,他不知怎么的就迷恋上了讲台上的那个女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命运做的很周到,让他没费多少劲儿就查到了她,山海随意编造了一个让人无法劝他留下的理由,迅速的辞了职。那个女人叫洛丽塔·怀特,主攻药物合成。这名字与她本人并不怎么相称,有种神奇的违和感,她站在投影仪的绿色光芒里时,骄傲的像一个女战士。
真是命运的因缘巧合啊,山海十分庆幸自己为了药剂师资格证而修的课程,他还在药企里受过几年的煎熬,但那时候他确实富的流油。他方便的成为了洛丽塔手下的博士,任她使唤的小羊羔,随她驱使的大型仪器,山海心满意足、兴高采烈的在实验室笨重的实验台间穿行,把电脑的键盘按的噼啪响,帮助洛丽塔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几个课题,他喜欢她发的爆破音,还有她思考时没有焦点的眼神,他像一台扫描仪一样每天高频率的反复扫描着洛丽塔。
别紧张,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在他准备把自己的热切告知于她之前,他就吃惊的发现自己的热情像他面前的那瓶溶剂一样,渐渐流失,取而代之的,是经藏缓缓的说他的口头禅“我觉得——”的样子,带着内敛的自豪与骄傲,山海更为惊愕的发现,他也许是把洛丽塔当成了经藏的一部分映射。
随着他的博士毕业,这段让他捉摸不透的感情便被他封装了起来。
这样不了了之的感情经历在山海的漂泊中为数不少,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俄罗斯的根纳西,他当时正为自己着手在写的搜集素材,在德国的无忧宫遇上了做汽车生意的根纳西,他只是顺道给根纳西当了免费而不专业的导游,这个头脑精明、身板结实的俄国人就莫名其妙的黏上了他,山海委婉又直白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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