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侍女抱怨:“黎少侠薄情了点儿,花君何止是尽心尽力,他却二话不说一走了之,叫人心寒。”
柳儿笑了一笑:“有人情浅,有人情深,哪能遇上相当的人?”
“……”
“情深者常怨情浅,却不知情浅者也已呕心沥血。有些情深者执迷过深,将情人禁锢到至死方休;有些情浅者平平淡淡,却能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你愿意哪一种?”
“自然是……”侍女失语。
“我常到倾心院去,与黎少侠也说过几句话,他问我花君的年幼趣事,问我花君有什么喜好,还问花君的父亲是怎么离世的……若是薄情,怎么会问得那么细致?要不是练功那事,黎少侠说不定和花君都比翼双飞云游天下了。”柳儿叹道。
侍女却说:“我若有的挑,我就挑花君那样的,轰轰烈烈,彻彻底底,别叫人等得心都凉了。”
二人渐行渐远,花雁随抚了抚心口,果然凉凉的。
花雁随抖了抖鹿靴上的雪,步出花府。难得他一身素净的白裘衣,走在雪里,份外寂寥。他极少出府,识路不多,沿着旧路过去,不知不觉又到了裴府。
裴老六又迎在门口。
早把那石桌石凳上的雪扫干净,铺上了狐狸毛坐垫。裴子洲站在石桌前,笑意吟吟:“子洲在此恭候已久。”
本君又没说要来,你候什么。
二人把茶水泡了又泡,裴子洲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说梅花雪茶、菩提茶,而后说到曼生壶、若琛瓯,花雁随心不在焉,支手神游,随他聊去。炉火一点一点旺了,茶一点一点淡了。
“我一直以为,花君是极冷漠的人。”
听了这句,花雁随才凝神。
“我小时就常听家父提起花君,七八岁时候时颖悟绝人,十二三岁锋芒毕露,到十八岁已富甲天下。他常以花君为榜样,训诫我兄弟数人。所以,自小我就对花君又敬又恨。”裴子洲微笑。
人皆爱听好听的,花雁随有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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