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本玉虚剑谱。」
「什么?」陆之霖呆了一呆。他是真不明白冯云舒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冯云舒幽幽道:「那本剑谱对你来说很重要吧。你离开小隐山时,怎么还会忘记带在身上?那自然是故意留下来给我们的。」
陆之霖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面上却瞧不出来,一脸正气地道:「那套剑法虽然并非是我母亲创立,但也是她花费毕生精力完善。她不是敝帚自珍的人,常常对我说,武功不能囿于门户之见,而应该传给有缘人,否则总有失传的时候。所以我练成之后,放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带在身上?被你发现,就是与你有缘,我心里很是高兴。」
冯云舒不答,反道:「‘剑无常形,顺应天地之势,开关万古之光。’下一句是什么?」
「‘合则为一,分则为万物。纵横连绵,无知无邪……’你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考考你罢了。」冯云舒嫣然一笑,「你练成这套剑法了吧?练的过程中,可有什么难处?」
陆之霖想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难的。只是容易心血涌动,需要沉心静气,不起波澜。」
冯云舒将头点了点:「谢谢你,我先走啦!」
她娉娉嫋嫋地向轿子走去,掀开轿帘时,回眸一笑。
陆之霖见了,颔首为礼,注视着冯云舒的轿子离去。
他能感觉到冯云舒的话语里含有无数陷阱,只是不明原因。幸好他思念母亲,原版的玉虚剑谱也都记得很熟。
看来因为这半本剑谱,冯云舒遇到了很多事,但他们毕竟已经不是两小无猜的时候,也只是……只是如此而已了。
冯柏既然神智失常,冯云舒作为扬州镖局的掌门人出席寿宴,可见她已继承了总镖头的位置,会有些心计也是正常的,否则整个镖局树倒猢狲散,昔日的仇人蜂拥而上,怕是下场惨淡。
为了避免再次遇到熟人,陆之霖回到了投宿的客栈。
虽然王越已经离开,他却不愿意退了王越的房间,反而关了自己的房门,跑到师兄的床上躺着,仿佛这么做,就能感觉到师兄还未远离,空气中也像飘浮着师兄存在过的气息。
如果师兄没有离开就好了,就能看到他对大小姐的态度是多么的坚决。
可惜事事不尽如人意。
和大小姐分别之际,他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和大小姐相处很是费神。三年前的他是万万想不到会有这天。
以前的苦于应对师兄,和大小姐在一起时十分轻松快活,如今却是苦于应对大小姐,想和师兄在一起而不可得。
人生际遇,分分合合,实是难测。
但他与师兄会同偕白首,却是可以预见的。就算要尽他毕生之能,他也会办到。
登天楼楼高七层,是定州最高的酒楼,今日全被天道盟包下,大宴宾客。附近的管事大多回到总坛,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
客人所在的席位是按门派和个人的江湖地位而来,小门派的掌门人坐在一楼大堂和门外暂用的街道,万剑宗、终南派、秣陵山庄这些大派掌门宗主,则被安排在顶楼最好的位置。
整条英雄街都熙熙攘攘,天下好汉汇聚一堂。陆之霖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他笑吟吟地走进登天楼,正要上三楼时,楼梯口的守卫客客气气地拦住了他,请他出示请帖。
陆之霖一怔,没想到进入二楼是要喜贴的。因师兄乍然离开,他无心涉险,便放弃了夜袭天道盟,在客栈中独处了两天,只担心师兄晚上回来,见不着自己,又生出许多误会。
如果他这两天在外面听到流言蜚语,也早该知道要准备请帖,顺手牵羊地就在其余客人身上摸一张了。
既是为报仇而来,陆之霖也没那么多讲究,笑吟吟道:「我不上楼,只是来找梁天逸梁管事。」
那守卫道:「梁管事今日接待六楼贵客,分不开身,少侠有什么事,还请晚间再来找他吧。」
陆之霖抬起手中长剑,语带威胁:「如果你们不让我上去,我就只好硬闯了。」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说道:「登天楼今日宴请天下宾客,盟主只怕招待不周,若是少侠能击败我二人,便可由此上二楼,去喝一杯水酒,但二楼的楼梯口还会有守卫,武功也会比我二人高出甚多。如此一层层地打上去,又吃力又没用,少侠还是放弃罢。」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就上不去?」
「今日是盟主的大喜日子,若是冲撞了盟主,大是不雅。比试的话,不如划个道儿如何?」
「怎么比?」
那守卫猛地大喝一声,双足在青石板上用劲,平平跃开时,地上多了一双足印。看热闹的人都喝起彩来。
听说天道盟居然在今天有这个规矩,胜过守卫就能上二楼喝酒,大堂的宾客都有些跃跃欲试,但看那寻常守卫都有一身硬功,都是打消了念头。
「你若是也能留下这么一双脚印,那便可以上去了。」
陆之霖叹了一口气:「好好地地面,弄一双脚印在这,多难看。」一边说着,软底布鞋轻轻在地面上蹭了蹭,那花岗岩大石砌成的地面竟像是豆腐一般,被他蹭掉了一层,很快就擦得干干净净。
整个大堂不由鸦雀无声。他轻描淡写地就能做到这一步,功力可要比那守卫深厚许多。
两个守卫神色肃然,让到一旁,伸手道:「请!」
陆之霖微微点头,手按长剑,缓步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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