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理智异常清醒,明白自己即使回去也无用,苏言却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解锁屏的动作,直到飞机快要降落。
“苏先生您好,飞机即将落地,麻烦您关闭手机。”
尽管事先听到了风声,但是见到真人依旧难免情难自持。好不容易才和同事说好,换到头等舱来的空姐勉强压抑住激动,默念了三遍职业道德后,才做到使语气尽量平常。
苏言再一次划开了手机屏幕,看到通知面板依旧没有任何提示。他眼皮微垂,非常细微地将外露的情绪收敛起来,而后边关机边抬头朝空姐微微笑了一下,“抱歉。”
被苏言无意间做出的抬头杀击中,空姐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她转头四顾了一番,接着低下头,声音小小地问苏言:“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喜欢您很久了。”
“当然。”
苏言欣然一笑,接过空姐事先准备好的照片和笔,爽快地签下了名字。
十几分钟后,飞机落地柏林。
温暖的春天尚未到来,寒风依旧盘桓在柏林的上空,苏言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跟在越肖山身后踏出了机舱。
距离柏林电影节开幕式还有十几个小时,一行人决定先去酒店放好行李,再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点单的时候,全程由苏言负责沟通。没办法,整个《梧桐街》主创人员,竟然就他的英语最好。
苏言的英语其实很糟糕,但他是个好胜的人,自从上次无意中说了句英文惨遭李朝歌嘲笑之后,他就请了专门的口语老师,很是下苦功夫纠正了一番,现在已经非常流畅标准了。
“哎苏哥,那个外国人怎么老往咱们这边看?”
等着上菜的功夫,钱多发现斜桌英俊帅气的德国小伙,频频往他们这边张望。
苏言手指摁着手机锁屏键,头也不抬地道:“多半是见咱们越姐太漂亮。”
“苏老师调侃你呢。”李嫣然捂着嘴笑着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越肖山。
“别听他胡说。”越肖山没好气地睨了苏言一眼,凑到李嫣然耳边小声道:“在我心里,永远是你最漂亮。”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些东西的越肖山助理,登时被水呛着了。
“咳咳咳!”
听着没眼力劲的小助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钱多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真眼瞎。”钱多不无幸灾乐祸地想,“连越导和嫣然姐是一对都看不出来。”
小助理好不容易停住了咳嗽,她一抬眼,发现斜桌的德国帅哥竟然走过来了。
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德国帅哥,站在越肖山椅子边,用他一双碧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越肖山的,接着说了句话。
竖起耳朵结果一个单词都没听懂的众人,一头雾水地望向了苏言。
同样没听懂的苏言:“……”
大概是见越肖山没反应,德国帅哥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这回越肖山开口了,她慢吞吞地以相同的腔调,相同的语言回答了德国帅哥。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最后德国帅哥一脸遗憾地走了。
“越导,你竟然会说德语!”人一走,钱多立马惊奇道。
越肖山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苏言把手机正面朝下地往桌上一扣,靠上了椅背:“那你还让我点单,嗯?”
顶着苏言指责的目光,越肖山一脸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我英语是不好,不过我没说我德语不行。”
苏言让越肖山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坦言”,坦得说不出话来。
“哎越导,那德国帅哥说啥了?”全身八卦因子都在叫嚣的钱多,难得勇敢了一把,他忽略掉苏言的脸色,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他啊,”越肖山懒洋洋地搭着李嫣然的肩膀,“他说你苏哥这么帅,问他有没有伴。”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扯淡。
讨了个没趣的钱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闭嘴不说话了。
又见钱多吃瘪的苏言则挑了挑眉梢,心想越肖山嘴贱毒舌的功夫是日精月益了。
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成了苏言对越肖山最后的印象。
一群人吃了饭,苏言和钱多回酒店,越肖山表示需要见老朋友,带李嫣然先走了。
回到酒店泡了个澡,苏言摸出手机,划算了下时差,终究还是忍住了没给厉铮打电话。他连上酒店i,准备刷一下微博。
#上届一把手溘然长逝,华夏举行国丧,全国降半旗致哀。
联网就自动推送的新闻弹了出来,苏言划拉着页面,慢慢看完了这篇字字哀痛的新闻。
作为华夏硕果仅存的红一代后人,这位老人的离世,意味着华夏上层的重新洗队。
苏言控制不住想给厉铮打电话。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这回厉铮接了电话。
“对不起团团,我刚拿到手机。今天去的地方都不能带电子产品。”厉铮解释道。
“嗯,我猜到了。”苏言理解地应了一声。听到厉铮的声音,他先前一直悬着的心忽然就放松了大半。
靠在床头,苏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厉铮说着话。
“越肖山这么欺负你,”厉铮的声音听起来有抹不易察觉的疲惫,“等下我通知安妮,撤了她新电影的投资。”
苏言被厉铮这手格外霸道总裁的举动哄得小声笑了出来,“那可不行,她新电影我推荐了卢奕群去主演呢。”
厉铮紧绷了一整天的神情缓和下来,他嘴角挂了缕笑意,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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