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沁,辛苦你了。”少年将手中的赤针收回,直身就走。荒草中,被风吹得身体稍显不稳。
红沁起身,看着少年的背影,红唇紧抿,细眉微皱: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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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身体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少女浑身抑制不住的打颤,满脸的血污被男子修长的手攥着的衣袖轻轻擦拭。见擦拭不掉,男子起身边说:“在下去取些水来。梦小姐,劳烦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别走!”少女伸手紧紧抓住男子的衣角,抬起清澈的双眸看着他,颤声道:“我怕他们会回来。”
男子弯身,月光下俊朗的脸庞上,一个令人着迷的温润笑容。声音沉稳轻柔:“梦姑娘放心。我纳兰零风定将你安全护送至纳兰府。”
看着眼前的温润男子,梦玉怜的身体颤抖渐消。可眼眶中还是不住的流出热泪,泛些嘶哑的声音哽咽着:“母亲死在我面前,我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压在我身上,让我不要出声,她的血沾满了我一身,是母亲的血...”
纳兰零风双手握住梦玉怜的双肩,沉声道:“是你的母亲,救了你。”
“可我宁愿跟他们一起死啊。”
“不要傻了。否则,你的双亲不会安心的....”
“零风公子...”虚弱的声音没说完,玉怜沉重的双眼缓缓闭上了。
纳兰零风将外衫脱下包裹住玉怜,踱步走至院内的杏树旁,伸出白皙的修长手指,抚上了树身上的刻痕。淡然的表情甚至透着些清冷的浅笑,低声自喃:“残月的刻痕...冷月教吗?!”
一刻左右,大门外掠进四个身影。俱是灰色衣衫,停在纳兰零风身前数步外,单膝跪地齐声低道:“少爷,属下来迟。甘愿受罚。”
纳兰零风神情随意的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低声吩咐道:“找人将梦家的后事好生料理。再找间客栈,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府。”
“是。属下遵命。”
纳兰零风心中暗忖:灭梦家一门,独留梦家独女。说是漏网之鱼,断断是说不通的。冷月教那个任意妄为的少教主,在打什么算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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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古城。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窗。黑瓦白墙,烟雨蒙蒙,宛然一幅水墨晕染开的古风之城。
三日后,巳时。上食过后,街角的茶楼就开始热闹了。
雅致的茶楼内部,桌椅尽是花梨木。花梨木颜色不静不喧,纹理或隐或现,生动多变,花梨亦可唤作“花榈“。花榈木边材色淡,心材色红褐。
精致木桌上的茶具是缥瓷,亦可唤“青瓷。”。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与花榈木的淡色边缘相互映衬,令人神思清明,别有韵味。
楼上角落那桌,一黛蓝色外衫的少年容貌姣好,眉清目秀。只见他放下缥瓷茶杯,自语喃喃:“我最是喜欢这里的木质桌椅。《本草拾遗》曾记载:‘花榈出安南及海南,用作床几,似紫檀而色赤,性坚好。’”
与其对坐的另一人乃是身着淡白水绿色外衫,相貌清秀可人的少年,只听他无奈叹道:“赤芍好师兄。能满脑袋不想着与药草有关的事物吗?!”
“呵呵...你还是一样直率的脾性。续断,你我已有四年未见了吧。如今偶然重逢,这些年来你可安好?!”
赤芍淡然的笑着,续断的脸上也荡漾了柔软的笑意,声音都变得柔和:“赤芍,你虽只年长我一岁,又是我师兄,我当你是亲哥哥般对待。”边说,边笑着握上了赤芍的手,继续道:“四年前一别,不料我刚离开一个月,师父他老人家就撒手人寰了。只恨我当初没能回谷见师父最后一面!可,师兄你,不是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吗?为何又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呢?今天我还以为在街上认错了人...”
“续断...我本来是想隐居谷内,永不外出半步的。只是,师父临终遗言,让我拜纳兰家主纳兰渊为义父。所以...我就想趁此机会,隐去身份,重新来过。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专心研读师父留下的医书。但是,再也不敢轻易的诊治别人!”
“赤芍,你还是对四年前那件事无法释怀啊。在谷外密林内,你诊断出错,最后那人生死不明的消失,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自责了,已经过去四年了。”
“他的血海穴一直无法止血,我去找师父回去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荒草地上的一滩血迹...续断,我当时只跟你说过,你知道的,我的心里永远留下了疤痕。还有,同样在四年前,师父他...我也救不了...”
“赤芍...”续断低落悲伤的神色立刻一震,朝气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既然决定从新来过,就好好的忘记从前啊。否则一切不都是没有意义了吗?!”
“续断...”赤芍无声弯弯嘴角。
“赤芍,我一直想问你。关于师父的死因?...”
突然,哄闹的茶楼被一声洪亮的声音打断:“重大消息啊!今天刚传入金陵之内。听说四大世家的芜城梦家一夜之内被灭满门!”
平静一瞬后,如平地炸雷般“轰”然而起,三三两两言语激动的谈论着,有惋惜的,有不解的,有幸灾乐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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