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想著想著会忍不住笑出声。人真是奇妙的生物,当年他可以怀抱著恨别伤离,死硬的执著在爱与不爱的问题,现在也能让心思随著欢乐的想像,笑的海濶天空。
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期待有一份能真正触动他的感情流向他,如果终究是孑然一身,那麽就只是应了命盘。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做到为自己好好地活下来。
十一月时,李以诚被台客阿荣召唤到上海,当年小米的死不只影响了他,连阿荣也离开待了十年的广告圈,和朋友跑到上海开设计公司。最近人力不足,又遇到大型提案,於是以含机票住宿外加高额费用的条件召来李以诚帮忙,他在上海住了一个月,忙完案子後,哗啦啦拖著行李跑去北京看雪。
当李以诚终於看到活生生的雪从天空中落下时,激动的打电话给邱天,亲爱的,雪啊,真的雪,活的,会动的,他站在王府井大街上像个神精病喊叫,雪啊~雪啊~。邱天回了他不咸不淡两个字,「礼物。」
李以诚静静站著,感受雪在身上慢慢堆积起来的奇异感,傻呵呵的笑,他想起他看的第一部3d电影,北极特快车,在美丽华,跟杨肖文一起,看著雪在3太相信爱情的人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嘿,你好吗?你在後来的岁月中有没有看到真的下雪。李以诚在心里轻声问候。
2009年,阿荣在二月又翻了李以诚的牌子,这次他住了一个半月,边忙著案子边把上海的前後左右都玩透,阿荣常瞪著他说我是请你来帮我赚钱的,不是来玩的。李以诚会痞痞的回他一个眼波流转媚意无边的浅笑:「阿荣葛格~人家没担误工作啊~」
「跟你讲过不要叫我阿荣,我现在叫eri!」
「是~阿瑞克葛格~」拎北跟你斗法这麽多年,还会输你不成?李以诚心里笑的可开心了。这个月李以诚和阿瑞克综合五年来的斗法经验,联手创了「调情八招」,而且在生活中力行著。
阿瑞克要李以诚进他公司,直接在上海住下,却被李以诚一口拒绝,「嫁进门的总是不如外面养的,奴家不想失宠。」而且他喜欢台北,台北有邱天,有新找到的面摊,有他的蓝色墙。
忙完後李以诚又去流浪了,这次从上海坐著巴士沿途南下,一路玩到厦门,在鼓浪屿寄了明信片给邱天,然後坐小三通回台北,李以诚这次得到新的体认:原来我会晕船。
六月入夏,李以诚三度被阿瑞克召到上海。夏天的上海有暖暖的风,空气中的阳光照的万物清透。工作的地方在淮海中路附近,周五的晚上七点刚过,李以诚急忙往蛋挞店杀去,他还是喜欢吃甜甜的有奶味的东西,明天是周末,他打算多买几个留著当早餐吃。
一番争斗後,李以诚从人群里抱著战利品杀出来,他坐到不远处的街椅上,从盒子拿了一个温热的蛋挞迫不及待吃起来,淮海中路上的七彩霓虹照的蛋挞色彩缤纷,李以诚边吃边起想起刚才邱天打电话给他,嚷著说要「贡丸」的小模型当纪念品。
「贡丸?什麽贡丸?新竹那个?」
「就是插在黄浦江旁边那三颗贡丸!」邱天异常认真的说。
他在办公室笑到抽筋,被阿瑞克投以极端鄙视的眼光。
李以诚才咬了一口,想起「贡丸」又无法克制的笑起来,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贡丸世界里,嘴都笑裂到耳朵旁了,突然间有人拉他的手臂,他还来不及把笑容收起来就转头一看。
杨肖文。
「嘿,好久不见啊!」看见是杨肖文,李以诚直觉的打招呼,但依然处在无法克制的狂笑里。
杨肖文呆在一旁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大概等蛋挞都凉了,李以诚才慢慢止住了笑,但手仍是不自主的抖动著,他把剩的半颗蛋挞丢回盒子里,才跟杨肖文说:「对不起对不起,那个贡丸後劲实在太强了。哈哈哈....」又是一阵笑。
杨肖文依然是石化状态的站著。
李以诚这时才感到丢脸的揉揉笑酸的脸颊,「不好意思,刚才朋友讲了个後劲很强的笑话,哈哈哈....唉停停停。」他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把屁股往旁边挪了一下,「来,坐坐坐,要不要吃蛋挞?」
杨肖文没有动。
李以诚抬起头来看了杨肖文一眼,那人背对著淮海中路上的灯火辉煌,定定的注视著他。他突然想到多年前的天桥上,他也曾看过映在万千灯火里的杨肖文。
李以诚扯开了一个笑,「坐吧,好巧,怎麽会在这?」贡丸的威力真大,竟然完全扑杀掉和杨肖文重遇时该有的或惊讶或开心或震惊或这样那样的情绪,他想过很多种重遇的画面,但没想过这种的,贡丸啊....
「哈哈哈......欸,哈,不好意思,笑的有点超过了。」李以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镇定住了情绪,然後才跟杨肖文扬了一下手,「坐啊,怎麽在这啊?」
「小诚....」杨肖文终於出声叫了他的名字,然後默默的在李以诚身边坐下。
「不好意思,刚吓到你了吗?」李以诚尽量露出温和的表情。他心里想,杨肖文在上海遇到他一定很震惊,结果他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竟然像跟隔壁老王打招呼一样,还笑到停不下来,是我也会受到很大打击吧。你要对他温和点,不要吓到人家,他在心中自我告诫。
「我....刚不确定是你,你看起来不太一样,叫你名字你没反应,所以才拉你。」杨肖文的神情和语气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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