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大叫:「邱天!邱天!」
邱天房间的灯点亮,光从门下方的细缝透出来,邱天开门跑了出来,看见李以诚坐在地板上,连忙打开了灯,一睑惊慌的蹲在他旁边,「小诚?怎麽了?」小桐著跟邱天身後跑出来。
李以诚看著邱天,张著嘴好像要说什麽,却什麽都说不出来。突然间一颗眼泪就从他眼里滚了出来,接著就抱著邱天号淘大哭。
李以诚发出像野兽般绝望的哀嚎,眼泪瞬间淹湿了邱天的衣服,他觉得身体里有个东西一直断裂,然後往他的五脏六腑狠狠的刺,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已经这麽努力心平气和的生活下去,为什麽还会感受到摧折心肺的挤压。
邱天完全吓坏了,只能一直抱著李以诚说别哭别哭,怎麽了怎麽了,然後邱天看见滚在一旁的面,瞬间青筋爆露,「你是不是在面摊遇见什麽人了?」小桐听见邱天的话,默默走回房里,不久後邱天听见房间里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接著李以诚的手机响了起来,邱天拿过手机,上面闪著武大郎三个字,邱天按了接听键,然後把手机丢在一旁。
李以诚只是哀嚎著,他已经对外界的一切失去知觉,他只是绝望的哀嚎著,如同野兽将死前的悲呜,他的全身因疼痛而擅抖,好痛,我好痛,真爱不死是吗,那我去死,我去死。
当他的嗓子终於哭哑时,他慢慢收住了哭声,泪却还是一直掉。
他抱著邱天,「我好痛....」说完又是一阵低低的哭声。
邱天抱著他,拍著他的背,温柔的说,「没关系,我们以後不要去那家面摊了,好不好?」
李以诚「嗯」的一声,哽咽的说,「我跟他讲过不可以带别人去,我们明明打勾的...」
「好好好,没关系,跟坏人打的勾不算,我明天去找新的面店给你。」
「嗯,」李以诚靠著邱天的肩膀抽噎,「我哭完了。」
「饿不饿?」邱天抚著李以诚的背。
「不饿了,想睡觉。」
「那我陪你好不好?」
「好。」
邱天扶李以诚进了房间,去浴室弄了毛巾给李以诚擦脸,跟小桐说了一下,就跑去跟李以诚挤被窝,李以诚的房门没关,於是小桐可以听见邱天细细安慰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那天杨肖文透过手机听到了什麽,後来没电的手机和冷掉的面一起被丢弃在玄关地板上。
第二天李以诚跟公司请了假,睡醒过後他又变回那个外表雷打不动的李以诚,他对杨肖文所有无以名状的千般情绪,都随著那场哭泣流出体外。他已经丢弃这个人了,他对丢弃的定义就是再也不要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接触。
连上了彩虹梦站,李以诚删除所有贴过的文章,被标记起来无法删除的,就以编辑文章的方法删掉所有内文,只留下四个字,「谢谢,再见」,谢谢彩虹梦在他最困顿的时候给他一个发泄的场所,虽然他的本意是要毒害同性恋,最後却把自己赔进去,但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只是梦里的过境鸟,再见。
切换到使用者名单,杨肖文的id排在第一闪著银白色亮光,李以诚知道杨肖文不一定在电脑前,多数时候只是挂网,李以诚想起他还不曾看过杨肖文的名片档,按了查询,里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谁对不起谁?谁又对的起谁?李以诚想,是我对不起自己,是我不够坚韧,不够冷静,不够决绝,才会在面对你的温柔和温度时,不受控制的陷溺,是我让自己颠沛流离,我怎麽跟自己说对不起?
李以诚从不觉得杨肖文伤害了他,是他一厢情愿,杨肖文自始自终都很清醒坦白,连要求和他交往时都不肯稍做欺瞒,所以他没有恨,他只是後悔了,无尽的後悔。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杨肖文的一切对他都不再有意义。因为都回不去了。
李以诚跟杨肖文说过「所有发亮的东西都有衰退的一天」,他预言了命运的必然性,现在他也迎来了这一天。李以诚静静看了那道在星空里闪动的银白色的亮光,然後解除了好友,从朋友到陌生人,原来也只是一个按键的距离。
一个星期後,邱天和小桐分手了,李以诚猜测和自己的崩溃有关,但他选择不过问,几天後李以诚遇到了回来拿东西的小桐,才知道他哭完的隔天,邱天等在杨肖文家楼下,看到人回来就是一阵打,李以诚没有多问,也不曾问过邱天,他不想知道他们讲了什麽,反正邱天那个块头,打架从来不会输。於是他和邱天又回到两人生活。
两个月後邱天换工作,新公司在北边,两人经过商量,在八月底租约到期後搬到了北边,李以诚的公司在城市中央,距离上没差。这三个月来他不曾遇见杨肖文或阿左。当搬家公司带著他们离开住了快两年的巷子时,李以诚才明白,原来没缘份的人,就算住隔壁巷子也不会遇到。
他们从此就在城北住下来,因为离的远,也不去bf了,他们在新住处找了家普通的小酒馆,李以诚不再活在同性恋的世界,现在邱天是他唯一会接触到的同性恋。嗯,还有他的台客指导阿荣哥。
这後半年李以诚常会想,台北这麽小,也许在哪个转角又遇到了,他该怎麽办,要说些什麽?他有点害怕,他避开他和杨肖文去过的所有地点,小心翼翼的在台北活著。
第十五章 20062008
2006年,李以诚升上了资深设计,他除了洗澡睡觉,剩的时间都待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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