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俗套老旧的栽赃嫁祸么。”
众人循声望去,围在门口的人群渐渐分散作两边,一身牡丹暗纹的白衣华服男子于人群中缓缓走出。
众人视线情不自禁的黏上去,心中齐齐赞道,好一个相貌出挑的翩翩公子。
这人确实引人注目,五官生的样样精致,长眉入鬓,修目生辉,鼻梁高挺,薄唇微翘,肤色较常人白上些许,本来是透着山涧清泉一般的冷冽相貌,缀着唇边一抹温和笑意,却又显出矜贵的和善来。半头乌发束玉簪,半头柔顺的披散在印着暗纹的白袍上,左手捏一把象牙骨缎面折扇,除了黑白,再无其他色彩,水墨画里走出的人一般精彩。
众人看的有些呆愣,秦望昭是从来不记人面相的,他两只眼睛不知长在哪里,根本就没有发现美的潜质,波澜不惊的扫了一眼,心头架起戒备,他自幼长在权力争斗残酷狠绝的深宫,习惯了谁无缘无故帮他一把都要怀疑别人别有用心以退为进,转而去看来找他要说法的裴钦。
谢长安死盯着那人,眉头却渐渐蹙起。他端起茶杯作势要喝水,头低下去目光从杯口上穿出去,这人生的确实好看,他美人看得多了,见了这人都不免有些晃眼,可他看的却不是相貌,论相貌,谢安逸眉目如画,比之不差。这人气质轻尘脱俗,可他总觉得有些怪,至于是哪里怪了,他上上下下偷偷将人打量个遍,再看,那股怪异的感觉又不见了。谢长安大灌了一口冷水,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些没睡醒。
何万里不知什么时候猫着腰从人群里溜出来,钻到门边上对着秦望昭指了指屋里头的谢长安,秦望昭认出这人和谢长安是共桌的,任何万里从身旁窜了进去。
裴钦有些迟疑的拱手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白袍男子回一礼,笑道:“不敢,晚辈朝暮崖容锦,代家父家母向裴长老问好。”
裴钦点头答道:“原来是容少侠,失敬,令尊慈近来可好,少侠不是……缘何到了此地?”
裴钦如此欲言又止,谢长安看的是满头疑问,幸好有何万里坐在一旁不辞劳苦的为他解惑。这裴钦,就是桃源居的现任掌门,和那重伤的少侠裴相如,那是铁打的亲叔侄,怪不得他面容肃穆的打着头阵。再说这容锦,是朝暮崖主人容朝云和阎暮雨夫妇的独子,据说先天有疾,只宜静养,从未下过朝暮崖。容阎夫妇二人武功高强又乐善好施,十分得人敬重,也从无不开眼的武林人士上朝暮崖滋生事端。可如今这传说中只宜静养从未露面的容公子中气十足的站在人群里问候裴前辈,难怪裴钦欲言又止了。
容锦折扇敲在右掌,抿嘴一笑,唇边竟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盛满的都是风姿,他道:“路上听闻宁古芍药美不胜收,过来开开眼,正好赶上了苗庄主的盛事,前来凑个热闹。”
裴钦有些苦涩的一笑,道:“让少侠见笑了,老夫也觉此事过于巧合,但事事直指秦公子,就是栽赃,凶手与秦公子必定有嫌隙,我等前来相问,并无恶意。”
秦望昭不是傻子,裴钦一说来意,他心头立刻警觉,到底是谁,一直在阻挠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五年来,无论是寻找蜀葵还是查寻著闲灭族案,每次刚找到一丝线索,立刻就被掐断,久而久之,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李艳疏身中的失传毒蛊“千觉”和著闲的灭族案之间,有某种神秘斩不断的联系。苗庄出了命案,而且矛头直指自己,秦望昭暗自冷笑,有了踪迹便好办。他坦荡荡的目光在含义晦涩的人群里一扫,直言道:“不是我。”
裴钦追问:“那秦公子之前可有交恶的仇人,行此栽赃之嫌。”
秦望昭认真的想了想,回道:“没有。”
裴钦这下犯了难,问不下去了,这凶案来的突然,他亲侄儿如今又重伤不醒,他心里担忧着急,一沉默下去就晃了神。
贼眉鼠眼的仓鼠道士凑到快刀门的莽汉徐长峰耳旁嘀咕几句煽风点火,徐长峰抬刀怒指秦望昭,吼道:“什么没有,我看凶手就是你,今日我就要取你项上人头,替我三弟报仇雪恨。”他话音未落,彪悍的身躯便踏步飞奔,大刀举过头顶,朝着秦望昭杀去。
徐长峰身躯庞大,速度却一点不落下,况且这人的大刀是出了名的重而快,秦望昭不敢轻敌,左脚后斜侧半步,刀鞘拉开一半刀锋朝上,内劲运于刀锋,准备硬接下徐长峰刀脊厚达小指粗的五环刀。
就在徐长峰距秦望昭不足半丈时,一个白色物件从秦望昭左肩上疾射而出,拖着白色的幻影朝着徐长峰胸前袭去。徐长峰大惊失色,连忙以刀杵地一个隔空侧翻避过了。那白色的暗器在空中窜出老远最后噗的一声钉在了院墙前一株高高的梧桐上,后排的人定睛一看,入木半寸的,原来是茶碗上没有利口的盖子。
徐长峰怒道:“哼,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出来受死。”
谢长安慢悠悠的趟出来,手里端了个没盖的白瓷茶碗,被人骂了也不恼,笑吟吟的说道:“徐掌门,来,消消火,喝完凉茶冷静冷静,有话好说嘛,我小舅不善言辞,有事问我便是,不要中了奸人的挑拨离间,动刀动枪的坏了苗大小姐的喜事。”
他这厢言语压迫徐长峰莫要在别人的地盘里动手挑衅,那厢手腕平平一送,七分满的茶杯直直的飞向徐长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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