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夜万分小心地前进着,好几次手上借力的石块一松,人就差点重新落了下去。
身后的祯谕似是怕分了他的心,居然强自忍耐着连咳嗽都没有一声。
爬了不知道多久,可是除了满目云烟,居然还是看不到悬崖的尽头。
双手已经被冻得快没有了知觉。
“祯谕,你身上的匕首还在不在?”暂时找到了一块突出的岩石可以稍做喘息,黯夜轻拍背后的人。
“在……”被冻得发颤的话才出口,一直忍住的咳嗽却也抑制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祯谕,就到了。”黯夜将那冰凉的脸压在自己的肩头,接过祯谕递过的匕首朝手臂上猛的一挥,一股热血渗出来了。
带着腥气的液体被送到了唇边,祯谕疑惑地抬起了头。
“血是热的!”黯夜简短地解释着。
“不!”祯谕有些愤怒地叫了起来。他以为的他的血很多吗?这个时候还在放?
“你已经冻得不行了,喝一点才撑得上去。”不理会祯谕的抗议,黯夜继续把手臂向他唇边送。
“不要!我不要!”祯谕疯狂地摇着头,连身体也挣扎起来。
“别动,你想我们都掉下去吗?”黯夜反手捏住了他摇动的下颌,头一低朝自己的伤口上一吮,强势而直接地朝祯谕口中送去。
腥热的血被强行灌入了口中,变成了眼窝中又苦又烫的液体。
一口,两口,三口……他根本没有力气拒绝,任由黯夜喂着他!胃慢慢地的热了起来,几乎没有知觉的身体在血的温暖下重新复苏。
“好了!”黯夜终于停了下来,重重地喘息着。
“不,不够!”他听到了祯谕恨恨的声音,紧接着,唇上一痛,已经被死死地咬住了。
“你不是要给我血吗?我还要,你继续啊!”祯谕齿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已经把他的唇咬破了。
黯夜头甩了一下想避开,那张唇却不依不饶地紧跟了过来,温热的舌从他的齿间掠过,死命纠缠着他。
抵死地亲吻,剧烈地吮吸,似乎要把他的整个灵魂都摄取过来一般。
黯夜不再挣扎了,任由着他疯狂地发泄。终于,祯谕累了,头软软的搭在了黯夜的肩头。
“在想什么?”黯夜看到那张小脸上,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
“我在想,”祯谕带着轻笑的声音:“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们再摔下去,终于是我可以垫在你的身下了!”
尽头,悬崖的尽头。
有淡蓝色花在风中请摇着,沁人心脾的香。
最后一步死命爬上,黯夜全身力气抽空了一般爬在地上,竟是不能稍动。
他想拍拍伏在他身上的祯谕,叫他看看这久违的世界。却是连手指都僵硬。
而背上的小东西似乎早已经昏睡过去了,只有双手还牢牢环在他的颈间。
还好,他们终于从绝境中一步步爬出来了。
他没有死,背上的小东西也没有死。
只是,这晴天朗朗的崖外真的就胜过崖底吗?
黯夜将还在昏睡的祯谕从背上解了下来,手指轻轻抚着他那张在睡梦中微微嘟起的嘴。
他还记得这张唇的温度,火热的,柔软的,芬芳的。
进入他身体时他会因为痛而狠狠地咬噬,抽动的时候他会支持不住而媚人地呻吟。
还想再看一下,再抚摩一下,一下就好。
那种味道,比东风门小木屋前的泪竹还要清香。
“黯夜,你要去哪里?”祯谕睁开眼睛的瞬间,是黯夜留恋的最后一瞥,和即将离开的身影。
“回东风门!”黯夜头也不回的声音:“我要回去向师傅和查哈尔王爷复命!”
祯谕一怔之下,黯夜的身型已经展动,最后几个字却清清楚楚地留了下来:“整个计划,已经被我破坏,是我该回去领罚的时候了!”
东风门从被建立起来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死忠查哈尔王爷,刀山火海从不畏惧,几十年来从未发生过叛门事件,更别说叛门之人本是已被预定日后要接任掌门之人。
莫掌门从来都喜怒不行于色的脸已经变了颜色,而坐在一边的查哈尔王的脖子上青筋也跳动起来。
“我本将一切皆算在其中,却没料到还会有此变故,东风门的弟子居然会动情?嘿!”查哈尔手中的茶杯一捏而碎,死死盯着正半跪在地上的黯夜。
“木言那日来报,说你对安祯谕已然动情,我本还不信,如今你居然亲口告诉我你无法再欺瞒下去?黯夜,你本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现在居然让我失望致斯?”莫掌门已然站了起来,一掌击下,眼中已经满是杀气。
黯夜身子一晃,已然委顿在地,心头却是一片安然。
这次回来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反正他是不能在骗祯谕了。
从小就被称做大忌的情字,原来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难怪师傅再三叮嘱,如今看来,果然是在高的武功也抵制不了的东西。
如果遇到的人不是祯谕,他是不是已经完成了任务,或是退出东风门做回普通的凡人,或是留下来继任这个江湖上最强大的门派。
可是就在那个小小的身子娇笑着扑到他怀中的瞬间,了无牵挂的心已经砰然而动了。
在和他结合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黯夜就知道自己是什么都可以为他抛下的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已经回到了皇子府。身上穿的是不是第一次见他时那件猩红色的披风?
他有没有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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