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我有给你写信……”
“我知道。”他打断我,“我每一封都有仔细看,你每七天就写一封信给我,对不对?”
我大概是露出了再幸福不过的笑容,因为哥哥眼里很温柔很温柔。
“我暂时不能回信给你。”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伸出双手捂住我冻殭的手:“茫儿,你怎麽还和以前一样?”他的语气很轻松,我知道这不是责备,於是我半真半假的跟他急到,“我不是什麽都不明白的小孩子了!”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嗯。不,这样也很好。就像一切都没有变一样。”他安静地看着我,眼里有一些无奈,我心底隐隐有些泛酸。
“哥哥,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他像预料之中那样摇摇头,拍拍我,让我放心。
“茫儿,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好,我就会和你联系。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我使劲点点头。他点了一些简单的饭菜,吃完以後,听我说起这几年在北国的事情。之後,他起身,准备离开。
我犹豫的拉住他,我知道一些事情最好就这样,今天就象这样就很好了。可是我忍不住。
“哥。”他转身看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我听到一些谣言,他们,他们说你……已经。”他忽然上前来捂住我的嘴,然後他自己又像被击中手背一样把手缩回去。我惊讶地看着他,就在我几乎要相信满谷对我说的一切时,他说话了:“我好好的。你不要信。”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刻在我的心里,他说:“不是我亲口告诉你,你不要信。”
哥哥走了,我目送他消失在苍茫的雪原上。这句话,是在骗我,更是在骗自己。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明白,他这句话下面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是抱了怎样的奢望。他对我投入了太多的期望,结果只能是我与他都精疲力竭。因为我们都以为我们都是过去的样子,所以越来越不像自己。直到我们都撕开对方微笑着的虚伪,才发现什麽都变了,什麽都不见了。我们心中卑微的愿望只能一句一句说给自己听。
而且如果我能更长久的在他身边,我就应该发现,这天来看我的人是汤子青,不是其他人,仅仅只是汤子青。
#贺田长天视角#
璟氏无法生育,不只是母亲一人催促着我另找一个高贵的女人来主持空寂的後院。我嘴上答应着实则全无兴趣,找一个看见你就卑躬屈膝的高贵女人。
四年初冬,汤子青从外地回到都城,打着替我外出寻找合适的女子的旗号,带回来一堆美男。我笑呵呵地看着他:“子青,你这会出去还真是得了个才色双全啊。”他像我行了礼,把侍卫留下正准备出去,我叫住他:“你留下来。”他再次行礼。
他站在墙边,眼里抑制不住的流露出疲惫的神色,我知道他很累,但他更愿意留下来,这意味着我也许会给他一个参政的机会,尽管他只是一个太监,但他定是世上血统最高贵的太监。新招集的人共有八个,有胸怀大志的年轻人,也有正值壮年的成熟男子。真是所有口味一应俱全。我把他们召集在密室,听他们讲说他们的宏伟大志与效国心愿。我不得不佩服汤子青看人的水准,他们都是优秀的人才。可惜啊,可惜啊,生不逢时啊,我忍不住露出怜惜的笑容。最後,我对他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将人遣散后,我走到他的面前:“子青,你有心事?”他并不回答,我也知道他不会回答。而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总不会有错。
五天后,我到槐序宫去寻他,却不见人影。我穿过他的寝宫,走向槐序宫深处的花园。美人蕉已经死掉腐烂,惨败的屍体推挤在路旁,一片惨白的凄凉。大雪覆盖了视线,却留下了他的脚印。我顺着赤脚的足迹,走到一口老井的旁边,果然看见他站在井边,他手上不知道拿的是什麽,眼却直勾勾的望着幽深的井底,大雪落满了他的肩头。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和原来越来越不相像,他常露出一丝笑容,就像刻在常青树上的诺言,生硬而遥远。他渴望放纵自己,却又害怕突破他最後的底线,紧绷着,发出裂帛的回音。所以总是矛盾着,就像一个充满了裂缝的透明花瓶,随时都有可能会碎裂。
记忆中的兄长贺田熏,不喜欢笑,哪怕是温柔也来自眼眸的深处,他的生性凉薄也掩不住他的锋芒毕露。他高傲的俯视着所有的一切。他分明的轮廓,帝王的气宇,跃出红尘,哪怕是随意地回首也恰若惊鸿一瞥。而汤子青,他掩去了锐气与锋芒,举着一把纸伞,架在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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