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雪在说着什么,但是夏佳却不知道为什么听不清楚她嘴里说出的话了。火车很长,就像是耸立了一堵发出震耳欲聋的墙壁一样。
风儿吹过,吹动她的头发和衣服,摇曳着她的心。草地发出刷刷的声音,夏佳觉得自己的心与这种声音相呼应,开始扑通直跳。她再也无法忍受,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她用双手擦拭泪水,可是、泪珠仍然止不住地向下落。她拼命忍住哽咽声。
“夏佳,你不要这样......”
夏佳终于听到了绪雪说的一句话。这是她至今为止,包含着最多思绪的一句话,听起来是那样悲伤,这使夏佳更难受了。她停下脚步,低着头继续哭泣。
......
(许夏佳的自述)
虽然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不过还是烦劳大家听一下我的故事。
我有很强的无聊的自卑感,其中一个便是无法在他人面前好好地说明自己的出生地。
在香港那种纷繁的都市中生活,像在哪里出生的人这样制造出人与人的接触点是十分重要的话题,但每次我都会对此感到少许困惑。
听我父母说,我的出生地是在珠海。但是我没有在珠海市呆过的记忆。并没有那是我的尘根发芽的地方的意识。那里是母亲的出生地,也曾一家人讨论过,而我也只是觉得仅此而己。
在我年幼时经历过多次搬家与转校,意识的根本已经演变为了那种思想。不管到哪都不会太过深入。只是暂时的停留之地。
那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春天。母亲刚刚去世,父亲因为要忙着公司的事情,所以决定要我转到内地的熟人家待一段时间。
说实话,对于很小的我来说,未来根本那就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地方。与他人视线相对的话,我就会语无伦次。语无伦次时,能入耳的话很少。所以我总是低下头,为了不和任何人面对面而做出最好的防备。
不管去哪里,带给我的总是恐怖。新的地方与陌生的人们都无法令我感到高兴。与我差别巨大的语调、每个地方不同的人际关系的独特性、陌生的建筑物、陌生的人、班上同学除我之外都是相识等等这些不公平的状态使我纯粹地感到恐怖。
不管愿不愿意,每当被带到一个地方支配我的就是全身紧绷的肌肤感。要是每次都能好好掩盖住就好了。可是那么高难度的事我无法办到。畏惧是一种“软弱”的记号。软弱只会带给小孩子那未成熟的交流一种名为“恶意相向”的信号。
我无法堵住双耳。用手堵住的话,对方会向我投来更大的声音。我直到现在也有一些无法承受的话语。小孩子为了欺负他人而很喜欢使用的那种词汇总是缠着我不放。就算是连教师有时候都会用到这种措词。在小孩子的空间里,大人也会变得很孩子气。这点我最近已经完全明白了
当被告知要去内地一个叫昆明的边境城市,我紧紧地抱着母亲的遗像,然后将涌上心头的新酌恐怖的预感拼命地压制住。拼命地忍耐,那就是4岁的我唯一的主要思想。畏惧会因周围的环境增幅,而增幅后的畏惧会带给我更多负面影响。不管在哪儿都是一成不变,大概这样会持续到我死吧,所以不管在哪儿在哪种环境我都感受不到这是“自己的栖身之地”这样的想法。
当父亲的车到了我即将要待着的那家人家门前的时候,我的眼神大概是空洞无物的。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欣赏窗外那流逝的景色。对于新的城市风景我并未抱有任何兴趣。
我将头靠向车窗。
如果这种坚固透明的窗户能一直在我的周围建立起一道保护层就好了。因此当车门打开之时,哐啷的开门声让我觉得十分地不吉利。鞋底传来的停车场的沥青的触感以及寒冷空气之中刺骨的冷气,简直讨厌得不得了。
那时我在默然地思考死为何物。这种事今后会持续下去,而我无法再继续活下去的这种想法在心中萌生了。这并不是说我想去死。当然我也并未拥有自我了断生命的勇气。
然后我在这片土地上遇到了绪雪。
大人的高度总能让我头晕。他们边谈笑着,边朝着我这边看过来。在那些目光深处,表情的内层到底隐藏着什么呢?我无法明白任何一个人的想法。不知从哪传来了笑声,我的肩膀自然地缩紧。我将紧握的双手放到了胸口上。
父亲示意我说几句话,我抬起头用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跟大人们打了声招呼。不知不觉膝盖已经僵硬了,仿佛快要失去力气似的。走回椅子的时候,我的脚不住地发抖,步伐也很蹒跚。为什么我的身体会不按我的想法动作啊。我以非常伤心的心情,想着这件事。
我手颤抖着腿摇摆着,皮肤上的毛孔都紧紧闭了起来。视线逐渐变窄,焦点无法稳定。视野也变得扭曲了。
就在这时......
轻柔的声音飞入耳中。
“妈妈,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她的。”
是谁?
轻声细语说着的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像小偷一样找着,然后突然就将视线停了下来。就是她了,一定是她没错。父亲交代我要听伯父伯母的话,而我则偷偷地看着那个人。
我认为她是与其他人不同的生物。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份不协调的感觉。乍一看确实与周围的气氛很融合。但还是确实让人感觉若即若离。就如同和周围隔着比玻璃还薄一层的薄皮般的感觉。而周围的人好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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