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扬了扬眉,本不想理会这事,易霜和少主现在命悬于一线,救治才是大事,却无端生出些别的是非,让她很是烦躁。
韦韵兰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希望父亲定夺此时,可她刚要开口,雁行便手起刀落,斩杀了马卒。
“你!”韦韵兰惊呼,心里有些不忍,“你这是做什么?”
雁行收回刀,冷眼扫过马卒的尸体,“现在不杀更待何时?你莫非还想饶了他不成?”
“我、我没说要饶了他,可你总须给他个机会悔改!”
冷哼了一声,雁行说道,“这世间的人要是都知道悔改,岂非太平盛世了。”说罢,便进了内帐。
腊月初八是蜀王夫妇的百日。
头七既然错过了,那百日必须祭奠,才对得起亡魂,绣心这样对李睿说,她也许了。
前一天,绣心和采荷准备了香烛黄纸点心等一干物品,又让李芙翎早些入睡,明天好早去早回,陈留郡主自从听得父母双亡的消息,整天精神恍惚,几乎不曾说过几个字,像个傀儡般地任人摆布。绣心看着很是心酸,逝者已去,留下的这个孤女此才是最为可怜的,虽然荣华富贵加身,可也比不得寻常百姓家的孩童,有爹娘的关爱。
绣心强耐住心情,神色如常,饶是聪明如采荷,也只是将她当做个怜惜孩子的女子。
“郡主殿下真是可怜,”一向寡言的采荷道,“我也跟着去吧,怕你忙不过来。”
绣心心里暗暗道着不好,面上却也如常,“她怕是倒是要有一番哭闹的,有侍卫跟着就行了,劳烦采荷姐姐吩咐下去,做几样好吃的给郡主,我怕她回来后受不住,再准备些热水,少不了要忙碌一阵子呢。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这话倒也合情合理,采荷没有起什么疑心,许绣心想逃,有侍卫跟着,而且现在城里四处都是兵士,王爷肯定暗中有影子,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何况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采荷道,“那许姑娘劳神费心了。”
听得这话,绣心才微微松了口气。
腊月初八一早,绣心带着陈留郡主,坐上了一辆马车,由八个侍卫带着去了蜀王府。
马车上,绣心微微地看了看外面,街道上冷清异常,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店铺大门也是紧闭,只有少数米铺和杂货铺开着。
她又看了看怀里的李芙翎,眼神空洞,双颊苍白,才这些天便瘦了一圈,不似往日那个珠圆玉润,看着有福相的孩子。
马车停下了,侍卫说到了地方,绣心才在她耳边说了声,“芙儿,到蜀王府了。”
李芙翎眼睛眨了一下,问道,“蜀王府?”
绣心看她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自己带她来时藏着私心的。
“是啊,芙儿,到了蜀王府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芙翎眼中泪珠已在打转,点了点头,随绣心下去了。
从马车上下来,绣心抬头看着那块已然有些斑驳的匾额,心里暗暗道,这里,真的有密道可以逃出去吗?
这王府的格局很是庞大,比之苏家的富贵中又透着几分威严,李芙翎一见便再也止不住泪花,绣心只好温柔安慰。
在正厅摆上香烛祭品,烧了些黄纸,李芙翎还是一直在哭,口中喃喃地叫着父王和母妃,绣心暗自打量了一下正堂,没看出那里可以隐匿一个密道的入口。
进来之前,绣心警醒地关了门,让侍卫等在外面。
她俯下、身子,轻声对李芙翎说,“芙儿,你知道吗?蜀王和王妃其实还在王府里,他们看不到你,是不会离开的。”
李芙翎瞪大了眼睛,带着哭腔,“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绣心艰难地点头,“只是他们不知道你在哪里而已,你父王和母妃有没有说让你在哪里等他们?”
李芙翎立刻说道,“父王把我放进书房里的密道,说他马上和母妃来找我,然后...然后就....”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绣心见计策成功,安慰她,“那我们去那里看一看好不好?说不定他们就在那里。”
李芙翎同意了,绣心抱着她,出门时吩咐侍卫不要跟着,看得出他们有些犹豫,绣心便说,“只是去书房而已,这里都没什么人,不必跟着了,若是惊动了蜀王的英灵怎么办?”
这说法看似无理取闹,可也最易哄人,凡事牵扯到皇家的事情,这些侍卫都是忌惮的,即使是个死人。
就这样,绣心按着李芙翎的指示,到了蜀王的书房,这里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因为被查抄了,显得有些空旷而已。
李芙翎带着绣心往里间去,在一块不起眼的方砖下面,她找到了一个暗扣,向上一拉,便有个青砖缓缓移开,露了洞出来。
绣心当即惊喜万分,真的有密道!
李芙翎当日看着蜀王这样打开了密道口,也就照着做了一遍,她急于下去寻找自己父母的亡魂,便没顾得上绣心,自己先下去了。
里面漆黑一片,但比绣心想的要宽阔许多,她持着烛台跟在李芙翎后面,看来这密道一定通向很远的地方,不然如何做的这么曲折?
走在前面的李芙翎停了脚步,转身对绣心说,“我当日就是在这里等着父王和母妃的,绣姐姐,你说他们真的会来吗?”
烛光之下,李芙翎脸色苍白,乍看之下宛如鬼魅,加之绣心刚才编造的故事使然,她自己不禁吓了一跳,烛台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绣姐姐?”李芙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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