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子夜不语,步法一动,便出了电光火石般的第一剑。
一瞬间,两人的身形就已缠斗在了一起,兵器交接之声不断。
二十招,柳敬亭已落守势,渐渐不敌。
不过三十招,长剑刺进胸口,血花飞溅。
南宫子夜的剑从来都极准,血花很小,瞬间让人死去也几乎没有痛苦。
但倒下的柳敬亭却还拼着最后一口气没有合眼,挣扎着从胸口处的内衫里摸出一块已经被剑气震得粉碎的红玉。
南宫子夜见过很多濒死之人的表情,有恐惧,不甘,怨恨,更多的是绝望。可是他看它的眼神竟是那么的温柔安详,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脑中不知怎地掠过那抹烟纱。怎么突地想起她了?南宫子夜摇摇头,才收了剑,往回几步,就见到那抹身影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才知道晏老板不止经商了得,追踪手段也是一流。”
“我也才知道第一杀手不仅剑术了得,竟还掷得一手好飞刀。”
晏倾城不理会她眼中骤起的杀意,自顾上前,攥起了些染血的玉屑,用锦帕细细包好。复又摇了摇头,道:“那楚天纵有千般不是,弑师夺位,也终是做得太过。也难怪她不容你。可怜一片痴心作土,如此也算保存令名,安息吧。”
南宫子夜已听出了大概,本想说这世上如何有如此狠心之人,又想到这人却实实在在是自己杀的,不由自嘲地笑笑,也上前几步,捡起了柳敬亭的东都派弟子令鉴。
瞧见晏倾城略带疑惑的眼,她解释道:“把这个留在林子外边,东都派的人很快就会寻来。他也算是一个好对手,不该就这么曝尸荒野。”
说完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对这个人解释,脸上泛起微红。
晏倾城了然一笑。
南宫子夜见她笑,更是郝然,只得强撑起一副拒人于千里的表情,转身独自向林外走去。
至于那个连在她眼皮底下都能够隐藏内力、屏住气息的家伙,自然是丝毫不必替她担心。
晏倾城摩挲着手中锦帕的质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笑道:“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赌局
京都。渡口。
南宫子夜一下船,便有一个孩童匆忙跑过来将一张纸条塞到了她手上。
展开,却不是熟悉的朱笔,,而是寻常笔墨,娟秀字迹:
扬州匆匆一遇,今一叙,有要事相商,请务必赏面。
当楚千红看见那个一身孤傲绝尘的女子走进来时,突然想到一句诗:明月照小楼。
她第一次知道别于妖娆妩媚,原来女子也可以美得这样孤绝。
楚千红淡然一礼,笑道:“在下楚千红。”
南宫子夜在她的对面坐下,平静道:“楚老板有话不妨明言。”
“南宫姑娘果真冰雪聪明,气质不凡。千红自作主张故弄玄虚邀姑娘一叙,实无奈之举。”
就在南宫子夜以为她要问及当日之事时,楚千红却话锋一转,道:“千红恐姑娘误会了倾城的心意。”
“我与晏老板本就无甚瓜葛。如果楚老板为的是此事,在下以为没有什么好谈的。”
“倾城总是在我的面前提起姑娘。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在意姑娘的。”
楚千红说完,有些试探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南宫子夜依然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楚千红见她不愿多言,便道:“既如此,不如姑娘与我赌一局,若是姑娘胜了,我自有办法劝倾城从此不再叨扰。若是姑娘输了,便请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如何?千红知晓分寸,定不会强人所难。”
南宫子夜略一思索,问道:“如何赌法?”
楚千红环顾四周,道:“冒昧请姑娘前来,千红却未尽地主之谊,实在有失于礼。这一赌,不如里可有让人一杯即醉的酒,如何?”
“一杯即醉的酒,在下从未听闻。楚老板未免过于自信。”
楚千红不语,拍手着人取来一壶事先备好的酒,依约只斟上一杯,递与南宫子夜。
“此一杯,若南宫姑娘不醉,可自行离去,若醉,也请姑娘不要忘了你我之约。”
南宫子夜接过,举杯一饮而尽,正欲起身,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桌面上。
楚千红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这世上的确没有能让人一杯就醉的酒。
但事先掺了mí_hún散的,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买命 真心
买命
晏倾城没有想到楚千红对自己说的惊喜就是如此。
此刻她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南宫子夜,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一贯自信的晏大小姐忽然产生了一种名作紧张的情绪,甚至觉得自己连等待心上人醒转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看着她的睡容,伸手抚过她连无知觉时都紧锁着的眉头,喃喃自语道:
“我拥有足以买下一座城的财富,轩屋宝马,香车画舫,可是又如何呢,你都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
她又眷恋地看了一会儿,便心神恍惚地出去,不理会门外楚千红诧异的表情,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想去那里,只是无目的地走着。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喧嚷声,吆喝声,从来不会因为谁的喜怒哀乐而消减一分。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前面那位穿紫衣的姑娘,等一等。”
晏倾城听叫得急切,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却是个摆着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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