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见着刺史大人呢?”
“没见着,不过刚才远远地见了咱们县官老爷一眼,我看他皱着个眉头,不像有什么好事,唉,不知道这刺史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因着这档子议事,韩君岳一心认定新来的刺史难以对付。吴非笑他吃着县尉的俸粮,操着县令的心,又问他今天还能不能回去。韩君岳哀叹一声,“大概是回不去了,我出来时衙役正要去打扫屋子,大约就是让我们住下的。哎,你在集上都买了些什么?明天回去了,可得做些好的给我!”
“你是有什么功劳啊,在外面睡一晚就要回去吃好的了?”
吴非翻了个白眼,还是答应韩君岳会买些不常吃的东西回去。县尉老爷蹲在这里晒了一阵子太阳,发觉一个来买菜的都没有,吴非才连忙赶他回去了。第二日的集市,人也丝毫不见减少,只是从天亮便下起了雪,不到晌午,竟已白白的铺了满地,还在愈下愈大。吴非的一大篓菜蔬已经卖得差不多,他转到县衙附近瞧了瞧,周围的商贩还是很多,衙里也还不见有人要出来的样子。眼见天气不好,吴非过了晌午便回家去了。韩君岳又是大半日呆在县衙里等着县令老爷们议事,一边看天下着雪,一边焦心,怕今日也不能回去了。好在午后不久,那屋里议事的人终于出来了,韩君岳也没太注意几个县令脸上神色都似疑似忧,就赶忙和其他县尉们跑去收拾那些账簿册子,生怕收得慢了,又耽误回去的时辰。他正忙着,忽听外面自家县官老爷喊他:“韩县尉!韩县尉!你快出来一下!”
不知事怎么回事,韩君岳赶紧跑了出来。县官老爷过来拉着他道:“刺史大人要出去瞧瞧赶集的,可县衙门口的百姓太多,都挤在那里等着瞧官老爷呢,韩县尉,你快出去喊他们都散开,给刺史大人让个道儿!”
韩君岳愣了一下:“哎,老爷,我不是——”
“快点快点!你就出去喊他们让让!”县官老爷赶紧推了他一把,韩君岳只得带着几个衙役开了县衙大门,外面果然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一见出来个年青郎君,人群里便嘻嘻哈哈地哄笑道:“新老爷来咯!”“哎哟新老爷好年轻啊!”
韩君岳听到几句调笑,皱了皱眉头,伸手摆了个散开的手势,“乡亲们,都让让!让让啊!这没法儿走路了!”后面衙役也帮着他大喊:“让开让开!韩县尉说了让你们都散了,听见没!别挤在这儿了!”
外面乡亲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衙役大喊了几遍之后,哄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知是谁喊了声:“韩县尉!”本来挤在一处的人“哗”地一下全散了。韩君岳更是发懵,好在任务已经完成,衙役开了大门,一群人簇拥着那刺史大人出来,韩君岳跟在一旁,也没看见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只有自家县官老爷过来赞赏地拍拍他,“快收拾收拾,等会儿就回家去了!”
回来的路上雪依旧未停,韩君岳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吴非知道他回来定要喊冷,早已生了火,屋里暖烘烘的。韩君岳脱了半湿的披风,跑进灶间去看有什么吃的,吴非递给他一只大碗,里面放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碰碰看还冰凉。吴非道:“你先吃这个尝尝,可别多吃,太冷了不行。”
“这黑的……是什么?”
“哦,你没见过啊?”吴非笑道,“这是冻梨,已经化好了,你吃的时候小心把皮咬破,里面都是甜汁了。就是太凉了,你端去炉子边上吃罢。”
韩君岳依言出去吃了一口,果然又冰又甜,他捧着碗仔细端详了半天这黑黢黢的冻梨,突然大笑道:“原来这就是冻梨啊!听说刚才那刺史大人在集上瞧见一个卖的,赶过去人家已经卖光了收了摊子,他还老大不高兴呢!”
吴非端着碗碟出来,“见着新刺史了?”
“没有,一堆人围着,根本没看见,”韩君岳把冻梨推到一边,帮着吴非把晚饭摆上桌,“不过今天倒是有件奇事。”他边吃着边说起了县官老爷让他出去哄散人群的事情,“在临县的地界上,倒让我去做这个?不过乡亲们竟然这么听劝,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吴非斜眼看看韩君岳,笑得一脸揶揄,“你在临县可是有名呢!”
“……啊?”
“几个月前韩老爷一人把临县好几个小混混打得头破血流,这么快就忘了!”
韩君岳闻言愣了半天,筷子上夹的豆腐都又掉进了碗里,“就为这个?可我又没怎么去过临县,他们哪里知道我是谁?”
“虽然是没见过,可乡亲们都知道有个‘韩县尉’,厉害得不得了,一拳能打人十丈远,动动手就能掰折大腿,咱们县里的乡亲见了你都得绕着走,就连县官老爷也敬你三分——”
“——行了行了行了!这都是什么胡说八道的!”
韩君岳哭笑不得,想起当时,似乎的确是衙役喊了几遍“韩县尉”后,大家才一哄而散的。看来县官老爷也是早就知道这回事,才喊自己去哄散人群的。韩君岳忙喊吴非千万别再提这事了,自己照例去洗涮了碗筷之后,还查点了一番吴非这两日集市上买的东西,心里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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