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正是梁潮生。
「言海宁!」他表情十分诧异,没想到这人竟会出现在此处。
言海宁一脸狐疑,挑了眉,道:「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言海宁本是要来来韩家庄见徐涵卿,还要找梁潮生弄清楚那个传闻顺便连同临清园的帐一起算。只是从方才见到了徐涵卿,只顾着和他说话,早忘了此事。此时还不知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梁潮生暗叫不好,硬着头皮表明了自己的身分,只道临清园对言圣医十分感激,还叫画师描绘了他的形貌留作纪念。自己后来回到金陵后,才知道事情的经过,说到这,又感谢了言海宁一番。
秦以楼在一旁听着,从头到尾只是默不作声,憋笑憋地肚子都疼了。徐涵卿素知梁潮生的性格,心知事情绝对不只如此。
梁潮生话中真假参半,扯起谎来神色自然毫无破绽,言海宁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徐涵卿帮着梁潮生把话题带开了,他也就不再多问。
徐涵卿想拉言海宁多待几天,便和他提起楚绣衣之事,希望他能帮忙。
出乎意料的,向来我行我素的毒圣医言海宁虽不吭声,却也不表反对。
梁潮生见毒圣医不再怀疑他,便也向他搭话。这两人都时常旅游在外,一谈之下竟然颇为投契,不一会儿便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天南地北的聊着。
不一会儿,韩庭方连同其他人一起回来了。徐涵卿向主人解释了事情经过,说言海宁来韩家庄讨伤药之事不过是个传言,顺道拉着他一同住了下来。
楚绣衣 正文 十一
章节字数:2353
将近二更时分,不少人仍未就寝,内院的一间小厢房光亮隐约可见。那间是韩家庄的客房,秦以楼正躺在床上沉沉睡着。房内的案上点了烛火,微微晃着,勉强才照亮房内的一角。
梁潮生正坐在窗边专心的读着书,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有些吃力。但他仍专心地读着,未曾考虑再多点根蜡烛。
房内彷佛是凝住了的安静,秋夜读书,不闻风雨,或淅沥萧飒,或凄凄切切,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时而交错着。
夜渐深,窗边逸入了丝丝凉意,梁潮生鬓边的发丝微微扬起,偶尔摩娑着颈边与双颊。案上的烛火岌岌可危,越发是晃得厉害了。梁潮双手环绕在胸前,似乎是感觉到了凉意,缓缓站起,转身将一旁的窗户轻轻闭起,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重新坐下,继续翻着书。只是关上了窗,房内更加昏暗,读起书来更加费力。不一会儿,他把书阖上,伸了个懒腰,转身看看睡在床上的人。
秦以楼的睡姿极为端正,只是微微侧着头。素色的棉被,上面绣了一对鸳鸯,盖住了他的身体。秦以楼穿着中衣,外袍则是迭好放在桌上,梁潮生缓缓伸手抚向它。
深绿的外衣,在昏朦的烛火下闪着丝缎的光泽。袍子的中段,靠近腰间,密密地,以更深的墨绿色绣着树的枝叶。树叶边用几缕金线勾勒着,素雅而出众,点出了主人的尊贵与格调不凡。
梁潮生拾起袍子,指尖所触,如双眼所见一般细致轻滑。
指尖自领口滑下,至肩部再顺着到腰间,手背来回抚着。他将衣服移至胸口,手臂怀绕着,抵御夜里阵阵寒意,双眼微微有些失神。
梁潮生放下了衣服,走向熟睡的友人,在床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秦以楼仍旧沉沉地睡着,梁潮生手伸向了被子,抓着一角不住地搓揉着。渐渐地手移到了胸口,仍是隔着被子。
梁潮生微微侧了身,向床内移近了些,正对着秦以楼。秦以楼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显是正睡地沉。
他静静地端详好友,见他闭着眼,面容十分安详宁静,只是嘴角微微勾着,似乎是微笑着。「不知是做了甚么好梦。」梁潮生这么想着,没发觉自己也同他一般微笑着。
端详了友人好一会儿,梁潮生缓缓的伸出手,到了一半,却又停住了。他盯着秦以楼的睡脸好一阵子,确定他是睡着的,才又伸手,轻轻抚向散在枕边的发。
秦以楼的发量十分多,披散在枕边。细看还会发现发尾还有些微鬈。梁潮生小时后最喜欢用手指在秦以楼的头发上打圈圈,秦以楼总是任他玩去。梁潮生一面玩弄着枕边的发一面想着,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便不再这么做。
过了一会儿,梁潮生用手撑着身体,缓缓垂下头,两人的脸靠得更近了些。不知又过了多久,发出一声叹息,连自己也听不清。他坐起了身子,缓缓站起,走向窗边。
正当他准备吹熄蜡烛时,房外脚步声响,在两人的房前停住了。
接着便有人轻轻敲了门,在外头唤了声:「以楼?」
梁潮生忙要前去开门,只是秦以楼一听见敲门声便已睁开眼,翻身坐起,口中道:「涵卿?」
梁潮生这时已开了门,徐涵卿见秦以楼仍坐在床上,歉然道:「抱歉,我方才见屋内还亮着,就来看一下,不知你在休息。」
秦以楼笑道:「不要紧,不过是小憩一会罢了。」再过不久,便轮到两人巡逻,是以秦以楼在房内休息了一会儿,梁潮生则陪在一旁。
徐涵卿告辞后,秦以楼见屋内昏暗,只点了一根蜡烛,便柔声道:「怎么不多点上几根蜡烛,这么看书眼睛会不舒服。」
梁潮生闻言却只「哼」了一声,道:「就要轮到我们守夜了,还不快穿衣服。」说罢,便径自走出门外。秦以楼见屋内点着蜡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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