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安永利,男,现年三十二岁,安氏集团董事长安明的次子,已婚,职业画家。一年前搬到本市居住。我们赶到现场时,安永利已经死亡,当时尸体呈坐姿靠在一楼画室的墙角,画室西面的墙上有一个占墙面三分之二的玻璃窗,窗户是从里面反锁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窗户的对面就是画室的门,门没有上锁;死者衣着整齐,身体上没有挣扎或打斗的伤痕;现场遗有54式手枪一把,枪上有指纹,但在死者的衣服上并没有检测出硝烟反应;尸体也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死亡地点应该就是尸体所在的画室,初步推测死者是在颅脑被击中后当场死亡,死亡时间在今天早上六点至六点四十之间,和报案人的描述基本吻合。直接死因以及具体的死亡时间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以后才能下结论。目前虽不能完全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但是从死者身上没有硝烟反应这一点看,如果死者是自杀的确有些不合常理,况且遗书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
因为尸体已经送交尸检,吴隆察只能默默祈祷死者是个从性别上或者年龄上能明显和小白脸区分开的人,可当他听到死者是个三十二岁的男人时,一种莫名的恐惧让他心头一阵发慌——三十二岁,如果保养得好的话,也可以是那个样子的吧,至于大吴后面的话,吴隆察似乎听见了却又似乎什么也没听到,直到钟大吕用他那能拍死牛的手掌拍了他的肩膀后才回过神来。
“小吴,你今天状态很不对劲啊,昨天和齐妃吵架了?”
“啊?没有,我就是昨天晚上有点失眠……”
“唉……”钟大吕长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待会儿我要去询问证人,你还能撑得住吗?”
“没问题的,队长您放心好了。”吴隆察此时也逐渐恢复了一点状态,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事后吴隆察也曾想过为何自己竟会如此关心那个萍水相逢的男人,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我是警察,他是市民,而且他还是一个借过钱给我的市民”。
询问证人的房间临时选定在二楼的小会客室,主要由钟大吕问话,吴隆察在一旁实地学习,于轼做着吴隆察两年前刚来时做的事情——做笔录。
在等待证人进来的时间里,吴隆察在心中又梳理了一遍刚才钟大吕介绍的相关证人情况:
死者死亡的前一天晚上是死者三十二岁的生日,当晚为他庆生的有死者的妻子王璐、画商陈棣之、死者的画友宇文乙三人,陈棣之和宇文乙当晚都没有回去,而且三人也都承认在早上六点到六点四十之间没有离开别墅,这次的询问主要就是针对他们、以及报案人小区的保安王志四个人进行的。
因为宇文乙方才说自己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希望能尽早回去,所以第一个要询问的证人就是他。当宇文乙走进会客室的房门时,目光正好迎上了吴隆察略显失神的眼睛,而后者的眼睛则在看到来人后瞬间找到了焦点,也许是有点过于激动了,所以一句不是很适合说出口,尤其不适合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口的话就那样直愣愣地破口而出了:
“小白脸?你还活着啊?!”
(二)两个证人两本经
“小白脸?你还活着啊?!”
六目睽睽之下,吴隆察的这一声叫唤成功地让钟大吕和于轼替他汗颜,不过,作为“小白脸”指代对象的宇文乙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或者说他的表情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依次从了吴隆察、钟大吕、于轼的脸上扫过,视线最终停留在端坐在正中的钟大吕身上。要说钟大吕什么样穷凶极恶的歹徒没见过?可面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样注视着时,不知是不是房间里的冷气太强的缘故,钟大吕竟莫名其妙地觉得好像有一条滑腻的蛇在沿着自己的后脊梁一路向上爬似的,与此同时,于轼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冒了一层又一层,但两人还必须硬着头皮仔细端详这个待询问的证人——
宇文乙今天穿的是一件笔挺的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衣没有打领带,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额前的发丝有半边从耳后滑了下来半遮着惨白的脸孔,深邃的黑眸不断向外界散发着森森的阴气,瞳仁外的眼白部分还带着血丝,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层黑暗的气场之中,如果他再披一件披风往圆月之下一站,估计没人会怀疑他就是《吸血鬼伯爵》的男主角。
“嗯哼!”为了打断室内诡异气氛的蔓延,钟大吕假咳了一声,“怎么,小吴你和宇文先生以前认识?”
吴隆察正不知如何解释时,只听宇文乙沙哑低沉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昨天这位黑脸的警官向我问过路而已,算不上认识。”其中 “黑脸”二字似乎被加了重音,钟大吕忙陪笑打圆场,“宇文先生别在意,我们这个小吴其实是很踏实可靠的,就是说话有时候不经大脑,您多担待。”
“哦?”宇文乙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面露不平之色的吴隆察,“说话不经过大脑啊……想必有这样的部下钟队长也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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