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戴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神情间有些古怪的得意。
“嗯?”他问。
“我在想,这算不算是一个约会。”戴维回答。
约会,这个词儿听起来不免感觉和自己格格不入。上一次到这家餐馆来,是他十八岁的生日时梅根带他来的。那时候梅根问他喜欢吃什么,他说不上来,随口说希腊菜,便来了这里。想想前些日子的邂逅,他完全陌生人的态度,不知道对于这个他曾经伤透了女人是不是又一次残酷的伤害。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黯然。想想这一生,不论是亲人还是朋友,他都只剩下戴维了,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柔情,于是握住了戴维的手,笑道:“算是吧。”
戴维把手掌翻过来,回握住司渥的。两人的目光相交,二人一时无语,眼底却尽是温柔。
直到戴维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戴维接起电话,简短的回答了一声“等我吃完饭”的就挂断了。
手机。
司渥的心中警钟大作。“这是你原来的手机?”
“是啊,怎么了?”似乎感觉到司渥的异样,戴维也有些紧张。
“把手机关掉,我们立刻离开。”从钱包里掏出比二人的消费多出很多的现金放在桌上,司渥站起身来就走。
所有的手机都会阶段性地象地区的信号台发射一个短信号,安全机构如果能够得到许可,就可以以此在庞大的无限网上来搜寻这只手机的所在位置。这种搜寻极其昂贵费时,而且需要很高权限的安全许可,但这两项对于金来都不是问题。
因为是常识,所以没有刻意去注意过,但是对于戴维来说,未必是这么显而易见的。
如果金的人想到这一点,那么追兵已经不远了。
“不要这么着急。”就像回答他的担心一样,身后的黄杨木间伸出一只枪,顶住了司渥的后背。司渥只好又坐了回去。
男人的身形从黄杨木后缓缓地转了过来。
真倒霉,又落在他手上了。
雷蒙。富兰克林,原本是反监控组织的主要成员,司渥曾经奉命刺杀他,司渥一时心软留了他一条命,只是将他带回金的地下监狱。没想到他居然被金劝降了,成为金得力的杀手。上一次司渥就栽在了他手上,没想到这一次又是这样。以往的经验告诉司渥,这一次想要脱身,需要颇花些力气。
司渥的眼睛注视着对方的手,想找一个空档,但对方的手很稳,完全没有机会。
“你好,司渥,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呢。”对方轻松地打着招呼,显然对于再次抓到司渥十分得意。“我可是在这大太阳底下晒了半天了。”
“既然如此,不妨坐下来喝杯水。”戴维带着平日里政客的微笑镇定地建议,伸手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向雷蒙递过去,却被司渥把杯子一把夺了过去,按在桌子上。
“用不着对一只狗太客气。”
对于司渥的挑衅,男人冷笑道:“至少我爱的人还活着,你姐姐却已经死了。”象是示威一样,男人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一上一下的跳动。握枪的手却一丝不动地举在胸前,瞄准司渥。
“走吧,我说过,以前你放了我一条生路,我也不会杀了你,你老实一点,或许下次还有逃走的机会,不要逼我开枪。还有你,议员先生。”喝干了水的男人举着枪对司渥挥了挥,示意他起身。
“我不这样想。”司渥站起来,“我不会回到那个地狱。”
“不要逼我开枪,司渥。你应该熟悉我的枪法,这么近的距离,我不会打不中。”男人端起枪再次瞄准了司渥的胸口。司渥知道雷蒙没有在吹牛,此人曾经在逃避警察追捕的过程中打伤过3名警察,而且每枪都是打在腿上。
打在身上要比打在腿上容易多了。
司渥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雷蒙,放我一马,就这一回。”再过一会儿,就再过一会儿。
“对不起,我不能……”男人换掉玩世不恭的表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无法忍受的弯了腰,子弹飞了,打在墙边装满玻璃杯的小车上,荒朗地一片脆响。男人的一只手撑着桌子,努力使自己不往下滑。“你这个婊娘养的,你在水里……”
原本是为了万一准备下在里的,却没想到在这儿有了用。在这个瞬间,司渥以扫趟腿的姿势滑到了男人所在的桌下,一反脚,用脚跟踹中男人的膝盖。
骨折的声音。
男人从嗓子底发出一声疼痛的低吼,身体的重量全付压在了桌子,桌子跨擦一下散了架子,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枪也飞了出去。
司渥一个翻身,胳膊肘加上全身的重量向雷蒙的胸口击下。攻击被对方用双手架住了,右边身子露出了空档,被男人曲起膝盖狠狠地踢中了肋骨。司渥忍住痛,迅速翻身,趁男人能爬起来之前骑上了对方,试图掐住对方的咽喉,遭到雷蒙。两人扭打在一起,在力量的起伏间不断对换上下的位置。
直到朝二人的身边空发的子弹有效地停止了两人的动作。
戴维举着枪,指着两人的方向。
司渥松了一口气,从雷蒙的身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深吸了一口气,肋骨隐隐作疼。
男人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扶着右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右眼角乌青,肿得老高,是司渥的杰作。
“咱们走。”司渥对戴维挥了挥手。“警察很快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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