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问臣,那便是令我部出面,相与斡旋?”
“倒不尽然。卿似有他见?”
“贪渔出界,可警示,可拦阻,可逼退,竟没有非要毙命之理。”
“但尚书可见奏折上所写,贪渔出界是名,也许是勾结他国暗运私盐的货船贼首。真相尚不清晰,只是我国的态度,关系后续的处理。”
“军船杀死平民,就此一条,便是他国的过责居多。只是王上既然探问臣意,大约已准备大事化了罢了。”
王上拂关上奏折,讳莫如深地笑道:“想不到黄大人话不多说,政见却强硬。”
“不然。王上可曾听过,霸者无强敌,弱者皆可欺。国交之间,虽以和为贵,视乎事体,委婉求全也有,迂回退让也有;但宁可卑躬而不能屈节,宁可忍耐而不可牺牲,此是外事之底线,臣唯恐失职。”
“噫,爱卿所言,倒像朕要屈节求全一般。”
礼部尚书以膝扑地,叩首道:“臣罪该万死。臣并非此意。”
王上未见愠色,只看着他:“那以你的意思,如何才算是委婉得体。”
礼部尚书抬起头,道:“臣觉得此事应分二面。那东国原本只是年年纳贡称臣,受大荒庇护之臣属……”
奏折“啪”地一声轻扣在桌上,王上转过身去,背对着黄载予。“朕今日仿佛不是叫你来讲经筵。”
礼部尚书吞了声。
银烛珠光左右摇曳。黄载予只像被闷在封了口的坛子里,汗水条条从额上流下来。
也许是睡过一晚,增了亲近,王上倒开始特意与他谈论正事。
所以觉得说的好,就不小心多说了几句。
他以为自己算是什么?
过了良久,王上终于叹气。他回过身来,看着纹丝不动跪在桌前的礼部尚书。
“话不投机。”王上道。手里随意指一指,“你,去床边等着。”
礼部尚书扶膝站起,直直向所指走去。他决心今晚不能再多说一个字,王上的所有要求,也一应照办为宜。
王上却要他舔。
这八成是因为方才的生气,因为王上的眼神,分明写着,让你做这种事,简直是把朕的性命根子当做儿戏。
可是黄载予不能客套,不敢推辞,也不敢说能不能先演练演练等下次再用在王上的龙体。
说不好王上就是拿这来试他的胆,要不小心一个上牙碰着下牙,就等着诛九族下死狱。
哪一个汗毛孔不战战兢兢,哪一根神经不绷在额顶——
王的表情微微变了。“黄爱卿……口活不错。”这真是意料外场景。
王上眯起双眼。“看来练过。”
礼部尚书,无法开腔,只敢用肺换气。
“我道是什么货色。原来藏着这等绝技,怎么昨儿就装得跟真的一样,差点连孤也瞒了去。”
黄载予几欲干呕,强忍住胃里翻涌,只管好好地舔。这种时候妄图分辩,王上会不会罪他害自己不举?
他不敢说豁出命去,但也尽了格外的努力。所以真不明白王上为何还是气了。
王上的手指如钳蓦地掐住他的咽喉。黄载予霎时涕泪横流,喉骨咕地一声放开那物,瘫坐在地。
“怎敢不答朕的提问。堂堂的六部尚书大人,还曾服侍过谁?”
黄载予胸膛翕动,空气一拥而入,反令他不能喘息。“回……陛下,那并没有。”
王上松了手指,不发一言,挑起旁边一条丝绢,擦拭手上水痕。
黄载予兀自喘息,一边道:“臣年轻时在翰林院,曾经参加编撰夷国的风土人情大卷。斯夷国的春宫册子里,有一卷专讲口技,臣翻译了一个月,有些印象。今陛下有命,虽自知技艺蹩拙,敢不奋力,只好将书上所说悉数记起来。”
却没想到怎样都是触怒龙威。
王上想了想,记起确实有那么件事。再看礼部尚书,被自己整到几乎气绝身亡,实在悲惨。略心虚。
礼部尚书好容易解释完毕,又不再声响。
王上要招手叫宫人来清理,想想还是,先拿手巾替礼部尚书将口水擦拭干净。
再替他将散乱发丝挽在耳后,就觉得,果然,礼部尚书这样的人,就像一只上好的青瓷花瓶,虽然拿在手里时,总忍不住有冲动想打碎了,因为贵,才舍不得。而且花瓶摆着,体体面面的好看。
王上将礼部尚书扶起,略加抚慰。叫人来扫除地面,突然问道。“东夷的两面又当何解?”
“……”黄载予回过神来,王上的这话头转的。
“那是……过往故事不提,其实臣方才是想说,王上可知现时的东君是一名枭主。”他想了想,如何才能说的王上高兴听。
“有闻一二。”
“因为此人杀光兄弟亲族上位,积怨深的很。”
“唔。然呢?”
“……东君个性暴戾。但这其实只是,最近东国常生事端的原因之一。难道不是因为东君明知国内怨诽太深,才往往向国外惹事。”
“哦……”
“亦即是说,即使我国想要化小,东国也最可能寻机将此事闹大,使得民众的关注不放在国内。”
“不是没道理。”
黄载予伏首。“微臣何尝不知王上乃一代磊落的明君。只是这件事,不论是怀柔还是磊落,都容易反陷那东夷小国的迷局。”
王上唇边浮出微笑,直接轻叩床棂。“也好。那么边境争端事,就一应交由礼部尚书大人处理吧。有甚么需要的地方,尽可以直接向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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