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邵父邵母很喜欢他,因为在初、高时,他有时假期会到邵家去,与二老算是比较熟。而且他确实对邵辰好,看见对自己儿子好的人,父母都会开心吧。至于对其中的微妙部分是否有所体察,二老毫无表示。
介于邵辰处境特殊,郑炎对此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因为邵辰昏迷时,席沉归会说很多他不知道、邵父邵母也不知道的邵辰有关的事,后来邵辰看见他也比较开心,于是,郑炎只好无语。
完全无语无举措吗?不是。他比较阴暗的拿了电脑在邵辰睡觉时上游戏对其大加蹂躏。
这席沉归也执着,连上游戏都执着,与郑炎一样,去哪里都一个id。喜欢玩的游戏类型又与郑炎类似,且都去得最快,于是两人在未来,经常于网游中遇见。在往后几年内,郑炎都是习惯性要欺负他,而好像席沉归也知道了炎予就是他,于是总对抗,抵死不从。在苍浩那游戏里算是最后一个服从他领导的游戏。
当然,要欺负人就要自己爬得高,且出于男人好胜本色,所以郑炎虽然对游戏热情度不高,但也在同类游戏的玩家圈子里混得很有名。
这一天,宁琪前脚刚走,席沉归后脚就来了。
郑炎与他没什么话可说,正要坐一边去看报纸,却被邵辰叫住,“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邵辰于恢复中,相对身体来说,语言要恢复得快一些。渐渐的,语速放慢后,基本可以表达完整。
郑炎默了一下,点头,出去在外间与齐蒙无聊以对。
邵辰让他回避,按理他应该带上门,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倒不是想旁听什么,只是知道既然让他回避,那要说什么就已经明了几分,他是怕另一个会有什么非常举措。
而看着床前的人,邵辰心里很平静。
他已经不再为与这位老友之间的事而郁结了,因为狗血总比人血好。
但问题始终还是要讲清楚的,不论是为了谁。让郑炎回避,只是为了不同场尴尬,隐瞒没有必要。
原来打算只要表明自我现状,一切就能默然解决,但是现在觉得,情况似乎并非如此。他与郑炎虽然没在这位面前有什么很出格的行为,但之间是怎么回事对于经常来的席沉归来说,不应该看不出来,可是……
“沉-归,”
“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谢谢你,其它的随便你说。”席沉归坐在椅上,双肘各自搁在两膝上,十指交叉又分开,分开再交叉。因为如今的邵辰说话慢,所以他还算是截断得很从容。
邵辰无奈一笑,“那-么,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很后悔。”席沉归望望天花板,“有一种变相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感觉。”
话音一落,一种既伤感又幽默的混杂气氛令邵辰啼笑皆非。
席沉归回目看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在你们认识之前,我就能解决掉自己的徘徊、弄明白对你的感情并能明确表达出来,那我们会不会就有可能?”
邵辰凝起目光,“你-觉-得-呢?”
“是能的。”席沉归坚定道。
邵辰点头,“不-一-定-最-合-适,不-一-定-会-走-长-久,但-确-实-能。”
席沉归目光一沉,“可是现在你的状况,让我连争取一下的想法都不能有。”
“我-们-只-有-近-十-年,你-以-后-还-有-几-十-年。”邵辰停了一下,笑了笑,“ 肯-定-会-有-更-适-合-你-的,虽-不-见-得-能-有-我-这-么-的-风-华-绝-代。”
销魂的字眼,销魂的一字一顿。听他将这段话说完,席沉归前句哀愁后句噗,“你这撞了一下,倒是撞出不少喜感来了。”停了停,继续道:“你今天想讲明是为了什么?觉得我这样常来不妥还是让我彻底死心?”
邵辰沉默了一下,不讳道:“好-像-都-有。”
“你昏迷时是担心,现在是开心,所以忍不住想往这走。”席沉归想了想,“慢慢改吧。但是心这个东西,不是想活就能活得起来,想死就死得下去的,你不要强求我。不过我想,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没有机会,总有一天它会死透的。”不待他回答,转过话题道:“这学期我就毕业了,我想留校再读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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