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竟然是杰拉尔德和亨利伯伯。
杰拉尔德翻身下马,扯着大嗓门叫道:“我的乖儿子哪去啦?”
“爸爸!谢天谢地!”斯科特扑上去,顾不得老爸破烂肮脏、一身虱子。
杰拉尔德连忙把儿子推开,嚷嚷着:“别碰你老爸,他浑身上下爬满了虱子这种令人忍俊不禁的小生物。”
亨利伯伯口吻很不屑:“要我说,如果战争不会让人生虱子得痢疾,倒挺像一场愉快的野餐呢。”
杰拉尔德一挑眉毛,看上去这两个脾气火爆的老人家又要开始争吵,斯科特连忙分开他们,把这两个因为参战而变得更加神采奕奕、生机勃勃的老绅士请进屋子里,给他们端来清水、毛巾和白兰地。
“你老爸一辈子都靠运气生活,走运的赢了土地,走运的娶了你们的好妈妈,走运的有了你们三个好孩子,现在必定也走运的不被北方佬的枪子儿和炮弹青睐(亨利伯伯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那可不见得。”)……不愧是我的儿子,这年头也只有你能弄到白兰地了。”杰拉尔德笑眯眯的一饮而尽,示意儿子再来一杯,“如果加一片薄荷就更完美了。”
“哦,爸爸!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老可爱!”斯科特转向优雅的行过礼后就识趣的一言不发的同伴,“我们的仆人都被打发走了,能麻烦你帮我从地窖取两瓶冰啤酒吗?”
“乐意为三位效劳。”瑞特像舞蹈大师那样,优美的行了一个滑稽的鞠躬礼,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我还是那句话,”杰拉尔德声音洪亮、挥着手臂说,“虽然巴特勒船长名声不好,可我的确喜欢他,你老爸也绝不反对你跟他来往。”
“巴特勒船长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带着脑子的人。”亨利伯伯整了整肮脏蓬乱的白发,“这是我跟你爸爸为数不多意见达成一致的时候。”
清凉的冰啤酒被倒进玻璃杯里,暂时抚平了四个人心中的燥热。
“我们只请了五个小时的假,不能久留了,谢谢你的招待,斯科特,还有巴特勒船长。”亨利伯伯瞪了杰拉尔德一眼,“别舍不得你儿子了,快走。”
眼看杰拉尔德跟吃了火药一样又要暴跳如雷的反驳,斯科特哭笑不得的截住他:“你们要往南出发,去琼斯博罗,对不对?”
“没错,那边肯定有一场恶仗要打,年轻人。北方佬千方百计要夺那条铁路,一旦铁路到了他们手里,亚特兰大就完了,南方也就完了。”亨利伯伯略带恼火的说。
“有我在,哪能让他们得逞?”杰拉尔德又开始不分场合的自吹自擂,他天蓝色的眼睛一转,忽然垮下脸来,愁眉苦脸的说,“我们今天大老远的赶过来,不只是为了跟我的好儿子道别。我们给玫荔带来了噩耗,拜托你回塔拉、回十二橡树庄园时,替我们转告她。”
说着,杰拉尔德从破烂不堪又拙劣的缝补过一番的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一只沉甸甸的金怀表,表链上挂着几颗印章;一幅小画像,画像上是早已过世的老韦尔克斯太太;还有一对精美硕大的黑宝石衬衫纽扣——斯科特清楚的记得,这对纽扣是他偷运封锁线得来后送给约翰老先生的,他舍不得用,常常拿出来把玩一番……
眼中一片模糊。
约翰·韦尔克斯真的死了。
他是古老南方的代表,从此以后,南方不再会有这样热情好客的庄园主,不再会有这样优雅可亲的老绅士。
“好啦,孩子,把我们的饭包起来。我们非走不可了。”亨利伯伯笨拙的安慰他,“别太难过,一个老年人担负起年轻人的责任,最后以身殉职,还有什么死法比这更光彩呢?”
光荣……斯科特的喉头哽住了。
约翰·韦尔克斯先生……他本应该悠闲自在的活着,看着子孙们日渐成长,最后在儿孙的包围和泪水中,平静的离开人世,寿终正寝。
而不是用快七十岁的、瘦弱的身体,去承受虱子、痢疾、上顿不接下顿的食物,还有炮弹的轰炸……
“别操心了,好儿子,仗打完了我们准能平安归来。”
杰拉尔德膝关节僵直、一瘸一拐的走下台阶,亨利伯伯扶了他一把,换来杰拉尔德的大声咆哮。
他们的争吵声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我们现在就走,去十二橡树庄园找韦尔克斯太太。”瑞特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看上去想把某只顽固的小猫拎起来,打包扔进行李箱带走。
扔下这句话,瑞特高大的背影就消失在门口——他回屋收拾行李了。
斯科特坐在门廊上,轻轻抚摩着那块金怀表、小画像和衬衫纽扣,动作之轻,仿佛生怕惊动了亡魂。
客厅窗户里射出的灯光在藤蔓繁茂的门廊上投下斑驳的金色光影,黄色的玫瑰和忍冬草紧紧缠绕,浓郁的芬芳把他团团包围其中。
瑞特提着行李箱走过来,威胁的说:“如果你再不听话,宝贝,我一定拗断这条顽固的脖子,再把你塞进箱子里带走。”
“你走吧,瑞特。”斯科特笑着摇了摇头。
那一刻,瑞特宁愿他哭出来。
瑞特扔下行李箱,一双机灵的黑眼睛里满是无可奈何。他认命的叹了一口气,高大强壮的身躯压迫下来,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斯科特。
他把那颗顽固的、小巧的、光滑的小脑袋按在胸前,两条滚烫的手臂像贴条一样勒住他,勒住那个常常一脸平淡、总是不动声色、让他又焦躁又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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