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两个人的视线中的玛戈咬紧了嘴唇。
“的确如您所说。虽然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可我真不应该去什么夜会的。本来最近只要不是例行公事,皇兄都是不会招待我的。我真是痛恨自己的愚蠢。只要我稍稍多想一下,就马上会知道那是个圈套了。”
可罗切特宽慰着玛戈。
“请您不要再这样责备自己了。无论在谁看来,都不会认为亲生的兄长该对妹妹做出那么残酷的举动。”
加百列问:
“到底夜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贝尔南派来的使者带来的信上只写了陛下侮辱了夫人,又把夫人放逐出了巴黎而已。”
“多么体贴的贝尔南啊!他是因为同情我,所以才犹豫着没有把详细的事情写下来的吧?还是说,只是单纯地不想深入追究呢……”
玛戈面上露出了意义深刻的笑容。
“这可是很无聊的话。即使如此,您也想要知道吗?”
“是的。”
玛戈其实是不想说的吧。但是见加百列不放弃,她也只得开了口。
“我明白了。虽然只要想起来就会心中生厌,但还是告诉您吧。在宴会刚刚完毕的时候,带领着大批随从的皇兄就把我拖到了人们开始舞蹈的大厅正中。然后,在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议论纷纷的臣下们面前,公布我不配做法国国王的妹妹。我被身为胡格诺教徒的丈夫操纵着,泄露了政府的秘密,诋毁中伤了皇兄的宠臣,让他们失去民众的信任,等等等等。把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滔滔不绝。”
可罗切特嘲笑一样地道:
“啊呀,就算不用刻意去中伤,又有多少人会信赖艾佩尔农伯爵他们?看不见他们的任性妄为,贪婪无耻的,也只有被爱迷花了眼睛的陛下一个而已。再说,谁又能瞒过陛下派来的这许多卫兵们的眼睛,把情报泄露到内拉克的宫殿去?如果陛下坚持要指认夫人泄露了秘密的话,就请拿出证据来看看啊。”
加百列用力地点了点头。
“正如姑母大人所说。通敌进行谍报活动是对国家的叛逆,是再厉害不过的重罪。如果夫人真的背叛了陛下的话,那么放逐根本就是姑息,该判死刑才对吧。”
玛戈无力地笑了起来。
“我想皇兄也发现了这些才对,所以,他才提出了别的理由。”
加百列皱起了眉头。
“别的理由?”
“由不贞而来的侮辱罪。而且并不是因为对丈夫的背信,而是因为连累皇兄的评判而招致的罪孽。”
隔了一拍之后,加百列才在开口问:
“陛下是真心这么说的吗?”
“可能的话,我也希望那只是个玩笑而已。”
玛戈在房间中快步四下走动起来,像是要缓解内心的愤怒,恢复自己的冷静。
“因为我对刚才那些愚蠢的告发进行了辩解,皇兄就打了我一个耳光。怒吼你这种轻浮的女人为了名声好听,居然可以脸都不红的撒谎。然后为了证明我的不贞,开始罗列起情人们的名字来了。”
加百列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未免太……”
“您觉得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对吧?但是,皇兄确是认真的哦。”
玛戈苦笑着,以歌唱一般的语调说道:
“被神祝福的乔易斯公爵,最善于舞蹈的拉·摩尔,阿多尼斯一样美丽的丹德拉克,傲慢得满身生刺的宾西·丹波瓦斯,胡格诺名将杜雷恩,还有您所知道的夏瓦隆。我喜欢上他们的顺序大概也就是这样。我真是对皇兄的调查之详尽甚为感叹。所以,我便无法作出反驳了。”
“夫人……”
“这就是败北的瞬间。我能做到的,只有咀嚼着屈辱,呆呆地站在那里而已。而皇兄俯视着这样的我,像是在夸耀着胜利一样地说着。过去曾经被称为‘法兰西宫廷的珍珠’的你,如今已经成为了无论对谁都能张开双腿的娼妇。把如此肮脏的你置于宫廷之中会损伤朕的名誉,所以你被放逐出了巴黎,明天就滚出去,朕再也不要看到你那张罪孽深重的脸出现在朕面前。然后他命令了艾佩尔农他们,把我和可罗切特赶出了大厅。”
“怎么可以这样……”
这种实在太欠公平的做法让加百列听得哑口无言。的确有了伴侣还寻找情人是一种不贞。但是,如今法国宫廷中没有这个问题的人,可以说是基本不存在的。不会犯罪的人从来都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而已。自然也从来没有人因为不贞被逐出宫廷过。可是遭到责罚的却只有玛戈而已。
“这委实难以服众啊。”
只要一想,就觉得滚滚怒火从心头冒起,让加百列的语气也不觉变得尖锐了起来。
“那位每夜都与女装的男人们嬉戏,蔑视皇后殿下的大人,哪里又会有责备夫人的资格?陛下难道不知道天主‘不要裁断他人,正如你不想被他人裁断’的教诲吗?”
玛戈苦笑。
“皇兄也许只要一面对我就忘记了这句话吧。”
“这绝对是不当惩处的。何况还限定明天就要离开,更是只能用蛮横来形容。只有一天能做什么?不能卖掉这所宅邸,大的家具也只能丢在这里而已。难道陛下放逐夫人,就是为了剥夺夫人的财产?”
“有可能。”
“不能向高等法院起诉吗?”
玛戈摇了摇头。
“没用的。他们除了离婚诉讼的时候以外,根本无法干涉国王的私生活。而且这又能让因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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