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麟晗目光越过穆知然身后,见已有数十名苍云军在洞口填埋炸药,燕麟晗惊诧地咽了口口水,再见穆知然沉静神色,心头胆寒,他讪讪松开穆知然的手道:“我等穆帅回营处置。”
穆知然收回手,向燕麟晗点了点头。
赵从龙身受重伤,穆知然命军医好生诊治。然对燕麟晗,穆知然却没那么大方。赵从龙是燕麟晗手下的兵,下属犯错,燕麟晗脱不了干系。燕麟晗亦知军法不得违,第二日脱下玄甲,□□上身,在烈日下,跪于穆知然军帐之外接受穆知然惩处。
穆知然入主苍云军两月有余,只在出征前惩处过赵从龙等二十军棍,自此后从未下令处置任何人。军中亦传言穆知然还是忌惮燕麟晗声威,不敢随意下令。昨日赵从龙违背军令贸然出兵,穆知然也未下令惩处,今日燕麟晗主动请罪,诸人认为穆知然也不会处置燕麟晗。
然谁知,燕麟晗跪在烈日下两个时辰,穆知然一直未从军帐中走出。有敬重燕麟晗的士卒要替燕麟晗送些吃食,却被燕麟晗拒绝。而军中那些老将军无一人替燕麟晗求情,他们久在军中,知晓军法难违,燕麟晗统御下属不严,有违军规,合该严惩,不过他们见穆知然久久不下令,心里便多了一分考量,穆知然若真要惩处燕麟晗,一早就会惩治,何须等到现在。
果然如老将军所料,午饭用过,穆知然走出营帐,他淡淡瞥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燕麟晗,向他伸出了手来。燕麟晗不解穆知然何意,但见穆知然面上表情无甚不妥,他将手搭在穆知然手心,穆知然手腕稍稍用了些力,扶燕麟晗起来。
“多谢穆帅。”燕麟晗抱拳向穆知然道谢。
穆知然仍没什么表情,他走到燕麟晗身侧,淡淡道:“燕侯不用谢我,你与赵将军皆得到了教训。此役损失了八十七名苍云军性命,这些军人的安抚费用,从你与赵将军的俸银里扣,我就不上报天子了。”
燕麟晗心中一紧,穆知然这是在替他掩饰过错,若昨日赵从龙违背军令一事传入天子耳中,就算穆知然不追究他们违背军令,只怕天子也不会饶过他们。
燕麟晗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穆知然,身边人一如换帅那日清俊挺拔,可他的背脊却似瘦削了一些。
☆、芒种
腾腾暑气闷得人心里躁,日头灼烈,在操场上演武的士兵们脱了战甲,□□上身,跟着演武官的口号整齐划一地挥动刀盾。燕麟晗笔直地站在高台上,目光锐利,若有一人慢了,他便能一眼看出。几日前,穆知然并未因赵从龙之过重罚燕麟晗,燕麟晗心中却不明白,穆知然为何要轻易放过自己,若是要彻底夺取苍云军军权,穆知然大可借此机会。燕麟晗望着演武场上挥汗如雨的士兵,陌刀一挥,点中一名士兵,喝道:“慢了!”
被燕麟晗点中的士兵蓦地一惊,再也不敢分神,集中十二分精力继续操练。
燕麟晗收回陌刀,刀尾拄地,他实在想不明白,穆知然既不□□,为何当初又在天子面前请旨领苍云军出征。“呆子,我在救你!”燕麟晗耳畔又响起了穆知然气急败坏时说的话语。救他?为什么救?
军帐的情形也不比演武场好到哪里去,穆知然只穿了一件单衣,额间仍是汗珠涔涔。有士兵看不过去,询问穆知然是否从地窖中取些天子赐的冰来,穆知然搁笔想了一下问道:“可知赵将军伤势如何了?”
士兵回道:“不久前大夫刚去看过,虽说命是救回来了,可这些时日暑气蒸腾,伤口难以愈合,赵将军还要躺些时候。”
穆知然点点头,他绕过书案,走至帐门边,不远处演武场上士兵们操练的应和声不间断地传来,高台上一玄色挺拔身影映入眼帘,穆知然看了一会儿,而后对士兵道:“去取些冰送去赵将军的营帐内。”
士兵感激地看了一眼穆知然,他从军以来一直跟随燕侯,几月前军中突然换帅,他被分拨来照料穆知然,他对这位新任主帅颇无好颜色。穆知然看在眼中却不计较,直至前几日穆知然处置燕麟晗及赵从龙,士兵对穆知然的裁夺感激不已,如今又见穆知然要将天子赏赐给主帅的降暑冰块送予赵从龙,他对穆知然的夺帅之恨瞬间烟消云散。
待士兵走后,穆知然披了件外衣独自一人走出了军帐。
赵从龙身子骨硬朗,军医治了一日他便醒了过来。只是毕竟是伤筋动骨,又在鬼门关绕了一圈,人是醒了,却也只能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又过了几日,赵从龙才能勉强坐起,这着实让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犯了愁,守在赵从龙身边的士兵们都是熟知赵从龙脾气的人,谁也不敢去碰老虎的毛,每日送药喂药更是提心吊胆。试想一位在手下们面前赫赫威风的老将军,怎能老实地张嘴让士兵们给他喂药?
军医也曾试着劝,赵从龙只拿眼瞅他,军医就吓得闭口不言。药归他开,喝药的事情,不在军医之责。燕麟晗听了此事后,每日亲自送药喂药,赵从龙倒也只得张口喝药。
当赵从龙躺在榻上吹胡瞪眼之时,有人挑开了门帘,逆光而来。赵从龙估算着时辰,差不多该是燕麟晗送药来的时辰,他忙收敛了神色,肃神躺在榻上望着帐顶发愣。
等了许久,赵从龙未见燕麟晗端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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