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方面,他们是知己。另一些方面,他们又注定是殊途。
争执完一个问题后,方应看又叹着气,以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看他:“崖余,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走,为师带你去见识一下。”
在成崖余还没琢磨出那个“见识”俩字的含义时,他们已经停在了小甜水巷的入口。彼时正是傍晚,进出的人们已经巷子里隐约的脂粉香气让成崖余变了脸色。
他长身玉立地站着,冷冷淡淡地挡在自己这位不靠谱老师的身前,语调坚定:“老师,你不能进去。”
——曾经世叔怕他误入靡靡红尘耽误了己身,早已经带着他们兄弟几人来过这里进行过心理教育,那时他被了解某些事后还非常抵触,所以成崖余当然明白小甜水巷是什么地方。
方应看被他认真的模样逗乐了同时也颇有些头疼,干脆不费话,利落地以平时格斗相处的时候来,一个手刀切过去。他以为成崖余会闪避,可他站在那里,不作声不反抗地受了这一记。
“你不能进去,这对未来的师娘不公平。”他定定地站着,眼神认真晦暗,眸底深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沉着。方应看发现,他第一次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学生的较真。
以手抚上他的肩,隐隐关切,方应看收回了方才戏谑的表情,眼底浮出浅浅的温暖笑意:“为师涮你玩的,刚才打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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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毕业了。”面对着这个自己带了两年的学生,成崖余说不清是什么心情,隐隐有了几分失落的心绪,面上却是难得的带出了几分浅淡的笑意。
方应看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对啊,等会老师别打脸,要不毕业典礼的时候学生面上无光……”两年里他最好的成绩也仅仅是和成崖余打成平手,也对,他的一招一式都是他教的,对彼此的套路都太过熟悉,这样的切磋他又岂能有太多的胜算?
他的近身格斗水平,至此也终于让成崖余满意了。但方应看觉得还不够,他想起某个夜晚在旖旎的梦境中醒来,脑海里残留着那个清冷如梅的人在痛苦和愉悦下浅皱起双眉的模样,不由为自己的狼心狗肺默默忏悔了一把进而立起了一个更远大的目标。
成崖余此时眉也微微皱起,刚才的那份失落已去:“尽油嘴滑舌了,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的脸?”唯一的一次,是他在外边和上一届的学生斗殴留下的伤,还是他帮他处理的伤口。“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水平有没有退步。”
方应看除下了外套,少年的身形愈发英挺,白衬衣军裤长靴裹着的身体有种年轻人勃发的生机与英气,眼角挑起的艳丽十足危险,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那学生失礼了。”
果断狠辣的出手,一如平常两人交手时的不容情。当然结果是……又被打趴下了。方应看躺在地上,耍赖般伸出手去:“你拉我起来。”
“怎么两天不见又退步这么多?”成崖余走上前去,没有错过方应看眼眸里沉下去的神色,他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到了别离的时候这孩子心底不好受心绪不宁才出的岔子,这样想来颇有些心疼,俯身去拉他。
方应看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两年来除了初次见面他没有这样耍过赖,撒娇撒多了他也清楚此时是这个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猛地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拉,成崖余只当他是玩闹也没有多想,认认真真地打算再给他一点教训。
又一次地将他压制在身下,呼吸相撞间成崖余还未防备,就感觉那人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却见方应看的动作更快,微微抬头飞快地在自己唇间蜻蜓点水般一吻。
成崖余整个人怔住了,唇上温热的温度还未褪去。第一次,有人这样吻了他,还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并且两人同为男人。他一定是无意的……心底的这个想法刚露出苗头就被现实彻底掐断,他清楚地看到了方应看眼底燃烧着的是什么。
渴盼、痛苦、不甘……却无悔。反应过来的成崖余迅速从他身上起来后退几步,从挂在一边的枪匣里拿出□□,几步之外瞄准了他。
方应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说着话的神态却是傲然而无悔的:“老师,你杀了我吧。”他微笑着向前一步步走来,“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
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他本打算徐徐图之,可方才他紧贴着自己,因格斗而稍有加重的呼吸离得那么近,他甚至清晰地看到了他鼻尖上渗出的微微细汗,控制不住地就吻了上去。
“够了,”啪的一声耳光落在脸上,方应看的头被打得侧了开去,成崖余又恢复了冷淡无波的模样,“既然你叫我一句老师,这一下就算打醒你,最好将你心里的那些念头去除干净……我们之间,我们之间还是……”
“崖余,我做不到!”方应看的半边脸高高肿起,他近乎是痛苦得低声嘶吼了出来,“你该知道,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对你。我们还怎样回到从前的心无芥蒂?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成崖余低下了眼睫,将手中的枪无力地垂向地面,他冷声却不容置疑地道:“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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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自己两年,却依然如一块冷玉丢进水里,还是那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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