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来到这里,竟只能再立一座坟,焚香悔痛。
他的双手,几乎建了他周遭好友的坟;而自己,只能罪恶的活着。
葬了一个又一个,若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他亦不逃避。
「苏苓……」万古长空震颤地触上那坟面镌刻的字迹,道不尽歉意。
是他害死了苏苓,恐怕,连祭拜的资格都没有。
他已求证过,取走貘衣的人,就是千叶传奇。
可见,太阳之子从没想要隐瞒过自己,但,也没主动告诉过自己。
也许他要自己明白,他不要那份已死的心。可他从不知,此刻,他更心丧若死。
事情彷若很复杂,又好似很简单。
巨大的愤怒和不甘,已散布在身上的每一处。
他的命运就算再不堪,也不允太阳之子摆布;更不允许为了他,进而摆布第三人的性命!
曾经,他深信着千叶传奇,相信他能为众人带来希望与救赎;而今,却是千叶传奇亲手夺走他最后的信任。他恨自己无知,原来所相信的一切,终究是他人摆布的棋子,利用殆尽。
守护者是什么?只是随时可□□弄的可怜人罢了。
他不禁看向自己双手:如果恢复这双手的代价是场灾难,他情愿不曾回归,也不愿医好。
他只想要平凡,只想要那些追不回的拥有。可惜,此生已毁。
他瘖哑无语,原来纵使闭上心眼,封闭自我,依然逃不过世间如许暗涌。
太学主说的对,从来,是自己舍弃了他们,而非他们舍弃了自己。
他不能再让更多人受到这人的折磨,不能……
「想报仇吗?」
忽然,背后一阵阴恻恻的蛊惑声音响起,是不请自来的太学主。
一切愤怒早已内化,长空声音平静:「吾要拯救剩下的族民,脱离他的魔掌。」
「很好,」太学主满意地点头,竟一手化出已失落的□□:「吾早知你有这份决心,为你取回了□□之剑。就用这口剑,响应他对你所做的一切吧!」
「好!」长空立时起身,额前飘动的发丝彷佛也带着怒意:「吾要让他后悔这一切!」
人生如此现实,就算他不想要这双手,他也要用这双手,讨回公道!
太学主唇角一扬:「吾之眼光果然没错,你是一块至宝。去吧!回到日盲族,你将继续印证吾所说的一切!」
言罢,太学主负手凝视长空离去的背影,暗自心悦。
掌握了这人,便毋须他亲自插手,只需等待这场精心游戏的结果。
「千叶传奇,好好迎接吾给你之惊喜啊!」他宣誓的毫无保留,眸光刺闪。
接下来,只剩琉璃仙境了。
*****
道上,晚空浮着黯淡月色,一道甫自远方归来的玄影正匆匆行走,风尘仆仆。
天剑之争的变量,逼使他选择另个方向。而心中暗局连密,已不容许自己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千叶传奇看了手中千里求得的影神刀一眼,化空收入。
影神刀来自于遥远的月族,一样背负着传说,同是神逸之品。
记得前几日求刀之时,月族之人问他:要影神刀何用?
他答:拯救天下,灭绝死神。
月族之人再问:何人有资格持用?
他道:心有所属。
昔日,他为长空求取□□剑之时,族人从不解已有天藐的他,为何还需再寻□□?
那么,今日,亦是如此。他之所作所为,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末日神话肆虐武林已有段时日,强悍无人可匹敌。而今影神刀到手,露现了契机,而他心中仍是只有认定一人,方能成局。
也许是在往日,他习惯了那份安宁,却忘了他的呼吸。不知觉间,有不似依赖的依赖。
尽管,那人让自己失望了许多次,可不是?
初时试探带给自己的惊异,历历在目,他深信他有那份能耐;然则,那日在夜殿痛责他的话,却是真。
他非盲目,极大的期待和失望,骗不了自己。
他痛责,要族民知道自己对他的重视;他愤怒,要让他知道,就算曾是叛民,日盲族民也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日盲族对他是如此倚赖重望,而他自己呢?
若心不在日盲族,如何为他挥剑?如果只能用这种方式毫无保留的说出他的期望,那么,让他再感受一次将人从心剐出来的感觉也无妨。
舍不下,情愿责。他亦逐渐知道,一旦放的深,要提出来,就难了……
然,没逼出那实力,他就没有一日能够满意。
这次,他手中有棋,兵行险着。因为他相信,他看上的至宝,太学主不可能不动心。
尽管,那是只被蒙在鼓里的棋。
此棋一落,将面临怎样的考验他未必知晓,因为他早知下的是盘赌棋,赌的是局面、那人的定力……和自己。
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善后他的族民。千叶传奇使上了轻功,那方向,是日盲族的旧据点,阿虚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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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剑的万古长空脚步坚决,正踏向日盲族。愤怒驱使着他,浑身满溢决心。
这次,他要的不是回归,而是一场复仇!
他要那人明白,他将不再保留、不再留情,只想为算计下的代价讨回公道,而不是为他!
然则,长空从没想过,甫回数日未回的故地,是更深的打击正迎接着他!
日盲族内,满地死气,是凄惨冷绝的场面——
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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