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似平常的自己。
晓星尘带薛洋回到义庄,起身离开时,少年忽然抓住他的道袍。
抓得很紧,手上青筋凸起,把道袍拧出一片褶来。
“怎么了?”晓星尘问。
“道长……”薛洋皱着眉模糊地喊道。
“嗯,我在。”
“别走……”
“不走,做饭而已……”
得到承诺般,薛洋“嗯”了一声,松开了紧攥着的手。
他做了一个关于前世的梦。
晓星尘自刎,魂飞魄散。
他抱着尸体守了十年的荒冢空城。
后来他被蓝忘机斩断手臂。丢了锁灵囊,失了霜华剑,连坏了的糖也没了……
弥留之际,他轻轻唤了声,“道长……”
却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回应,“嗯,我在。”晓星尘站在他身侧,对他微笑道。
“别走。”
“不走……”
他松了手,没敢接着问下去,怕和以往的梦一样,眼前的人突然消失。
无论何时,他在,便是最好。
(八)
“道长,你说,万一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怎么办?”薛洋收拾碗筷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弄得晓星尘一愣,“呵,怎么会。”
“万一呢?”薛洋固执地问道,“道长又不知道我是谁?说不定是个灭人满门的大恶人呢。”
灭门二字脱口时,晓星尘身形明显僵住了。他咬着嘴唇,半晌缓缓吐出三个字,“不会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晓星尘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薛洋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不满意。他本想拉着晓星尘问个明白,却被阿箐一竹竿打断了,“哎我去!小瞎子你又发什么疯?!”
阿箐的竹竿正正好好打在薛洋又要占便宜的手上,“坏东西!你又偷懒!什么事情都推给道长,你还要不要脸?!”
你个装瞎卖惨的就要脸?!薛洋腹诽,当着阿箐面抱住晓星尘,“道长乐意,是吧?”
“别闹了。”晓星尘说着接过薛洋手中的碗筷,后者颇为自豪地朝阿箐挑眉,唇语道,“看到没。”
薛洋是知道阿箐假盲的。也难为她气得咬牙却要强忍者薛洋的挑衅。指不定心里已经把他千刀万剐过多少遍了。
晚饭过后,阿箐拉着晓星尘给她讲故事。和前世一样,薛洋给晓星尘讲了那个吃不到糖的故事。
只是这次,他讲全了。
小孩子断了小指,左手手骨全碎,在旷野里撕心裂肺地哭号。哭累了的孩子孤零零地起身,发誓以后一定要一千倍一万倍地报复。
说话的时候,薛洋扯下手套,阴狠狠地盯着左手,那只手长得畸形,长时间不见光已经变得惨白,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青黑色的疤痕。
阿箐余光扫了一眼,惊得脊背发麻,借口不舒服先去睡了。等晓星尘安置好阿箐,薛洋突然压低声音问道,“道长是否觉得,只要现在尚且安好,便不必沉溺于过去?”
“正是。”晓星尘答,“怎么了么?”
“没怎么,就是好奇,如果那孩子活下来了,他履行了当初的誓言,灭了那人满门,道长会怎么处置他?杀了他怎么样?”
“这……”晓星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旁人的事,自己从来就没缕清过。
薛洋又问,“那如果那孩子后来遇到了喜欢的人,不想为恶了,道长会放过他么?”
“也许……会…吧……为什么这么问?”
“不为什么,想知道而已。”薛洋靠在晓星尘肩膀上。
可能是过了太久了,薛洋自己也忘了。他上辈子问了晓星尘类似的问题。
他问,“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放下过往么?”
“是啊。”晓星尘笑道。那个笑容映在薛洋眼睛里,如同一抹柔光。
也是那时,薛洋彻底放下戒备,自顾自的以为晓星尘会一直和他呆在义庄,即便他知道自己是薛洋,也会放下过往,就像他说的那样——不必沉迷过去。
可是那日买菜回来,晓星尘毫不留情毫不迟疑地捅了他一剑。
放不下的。
到底,晓星尘还是嫌他恶心,连点碎魂魄都不愿留下。
重活一次,薛洋把前世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却独独忘了这件。
道长,你会一直在的,对吧?
(九)
纵然现在尚且安好,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明白的。
金光瑶脖子上架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剑。一人躲在阴影里笑道,“金宗主好久不见啊,想我没?”若不是金光瑶脖子已经被剑刃划出了血,那语气倒真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间的打趣逗笑。
“我可不敢想。”
“哦?”
“追着你给人家赔钱的噩梦我可不想做第二次。”金光瑶点着降灾剑身,“阿洋怎么这么闲,又晃回金麟台了?糖不够吃了?”
“怎么会?”薛洋道,“现在床头每天都有一颗糖,比你给的好吃多了。”
“呵呵,阿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个炫耀自家夫君的小媳妇?”
薛洋猛地给降灾注入灵力,血顺着剑刃滑下,他冷笑一声,“差点忘了。今天来可不是和你斗嘴的。晓星尘,怎么瞎的?”
其实剑架在脖子上时,金光瑶便对薛洋的来意猜了一二,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薛洋会为别人冒这么大险,毕竟金麟台的戒备如何,薛洋是清楚的。
“阿洋,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最好……”
“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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