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数年前第一次回雁台辩论赛,启昆帝将仲堃仪等贤才召入朝堂后,这辩论赛便成了钧天大学的年度盛事。每年选出才智过人,机智善辩的人才,可得到进宫面圣的殊荣。
立冬之后,天气渐冷。
今日初雪,天子召见钧天大学选荐的一些才子。几名年轻学子在宫卫的带领下自西门进入宫殿。
“艮兄,你是此次辩论赛的魁首,饱学诗书,家学渊源,想必陛下和太子殿下定会青眼相看,小弟就先恭喜了。”一名学子低声对身旁的艮墨池道。
艮墨池今日一身赭色棉袍,袖口和领口皆缀有白色毛皮。他本就身段修长,面如冠玉,被这华服映衬,更显出金相玉质。此刻听闻同学的吹捧,眉角上扬道:“呵,那是自然。”
后面走着的萧然有些看不过,也压低声音对一旁的顾十安道:“要论治国,文武双分。钧天大学的武学系虽说开立时间不长,但顾兄也是以武学第一的成绩入选,虽说辩论时可能不及艮墨池口角伶俐,但也是高情远致,胸有沟壑。能选拔上来的人,都各有所长,这个艮墨池未免自视甚高了。”
顾十安并未因萧然的话而有丝毫不悦之情,只微微一笑道:“君子不逞口舌之争,况艮兄的确是不可多得之才。”
艮墨池身边的学子原本与他就是同乡,其父又是艮父的下属,自然有些趋附之意,又对艮墨池说:“小弟观此次选上来的人才,都不足为惧,只是那个叫子煜的,听闻还是琉璃国的一个郡王,不知陛下会不会念其不远万里投效钧天,其心可表,对他高看一些。”
艮墨池稍稍侧头看了一眼走在队伍中间的子煜,这人远自琉璃国而来,容貌与钧天人大有不同,只也倒生了一副好皮囊,艮墨池有些不屑道:“不过是靠着其弟入选太子侧君,荫及自身罢了。不然以他那口尚不流利的钧天语,凭什么能够被举荐面圣?”
“艮兄说的极是。”
艮墨池冷冷道:“今日你我有幸得以面圣,原不需与他人比较,若是真才实学,陛下自当赏识,必定班行秀出。”
那学子见艮墨池有些不耐之意,便也唯唯退到一边去了。
艮墨池此刻满腔热血。他自少时便仰慕如今的上大夫仲堃仪仲大人,以一己之力扭转钧天国经济式微的颓势,又辅助启昆帝荡平三大世家,是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朝中重臣。这样的才学魄力,试问天下,也无人可出其右。今日仲大人也会在场,当好好向他讨教一番才是。
众人各怀心事,连这落雪满身也未曾觉得冷,只匆匆向临华殿赶去罢了。
一墙之隔的另一端,数十名韶龄的坤性正被宫侍领着从太后的寿康宫走出。寿康宫内早已烧起了银炭,暖意融融。
魏燕桦坐在下首,脸上有些不平之意。
魏太后挥挥手,让一旁侍候的宫侍退下,问道:“燕桦,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对这些前来供选的人有什么不满。”
魏燕桦叹了口气,道:“太后,燕桦不敢有不满。”
魏太后看他的神色,不由笑着道:“既然蠡儿是太子,将来是继承大统之人,为皇室子嗣着想,自然要多多纳娶。你看当今陛下,虽并不贪恋美色,也按制有后宫百余人。”
“燕桦并不是在意这些人。”魏燕桦紧了紧手中的暖炉:“只是太子殿下对那徐皎,也太过在意了些。燕桦那日不过是见他礼数不周,说了他几句,太子殿下便不依不饶,将燕桦好生教训了一顿。”想到公子蠡因为徐皎对自己动气,这么些年的相处情分,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天璇小官家的儿子,不由心中一股悲愤之意无处可纾。
魏太后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可知后宫的规制?向来后宫有一位皇后,两位贵君,五名傛华,十名昭华。其他充仪,少君,才人各无定数。皇后才是天子的正君,其他人不过是在皇后制下侍候天子的。你是魏家的嫡长孙,这皇后的位子今后也只有你做得。要知道天子的恩宠固然重要,可是你看看古往今来,有几个人能独得天子的宠爱?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而皇后终归是皇后,皇后要的是这国母的荣耀和天子的敬重,燕桦你不妨将眼光放长远些,何必与这些人计较一时得失呢?”
魏太后说完,便品着杯中的香茗,不再多言。
魏燕桦思索良久,方才起身道:“燕桦多谢太后教诲,今后燕桦自当谨记。”
“你省得了就好,哀家也有些累了,今日你便先回去吧。”
出了寿康宫,魏燕桦并未坐上轿辇,而是屏退侍从,一个人在长长的巷道中禹禹独行。
这黄昏的雪,缠绵深切,好像也与他一般情丝纠缠,不可得解。
他对公子蠡说不上有多么喜欢,但是他知道自己此生是一定会嫁给这个人的。大概公子蠡对他,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五年的相伴,若是有情,也不会拖到现在也未大婚。
“这荣华富贵不过一场空梦,我只愿此生于心无愧。”魏燕桦口中喃喃念出这句话。念罢他神色一凛,随即不由自嘲的笑了。
他年少时最看不上的就是点苍先生的话本子,而到了如今,他时时拿来读的却也是点苍先生的话本子。
五年了,点苍先生的书依旧在写这世俗的情情爱爱。只是他下笔有多温柔,读的人就有多感伤。虽然看着一派热热闹闹,但一个情字怎样写,到头来都是空洞。幸而点苍先生愈发慈悲,只是小心翼翼的点到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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