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叫,怎么的!”刘婶磕着瓜子逼近,往徐耘宁方向吐了一口皮,“看这傻里傻气的样子,哪懂得别人在骂她!”
怎么不懂!
徐耘宁皱眉,刚想啐一口回去,肚子咕咕地响起来。
安安静静的室内,忽的有这样的声音,小丫头离得近听得明白,忍俊不禁,刘婶本就想看徐耘宁的笑话,张了血盘大口,哈哈哈大笑。
千思百绪,在徐耘宁的脑袋里缠绕。
先知道自己穿越成了个久病初愈的人,再知道自己穿越成了一个久病初愈的不受重视的人,再再知道这身体已经成了亲,现在了不得了,她发现自己穿越成了一个久病初愈的傻子小媳妇……
捏紧了小丫头的手,徐耘宁启唇第一句话,严肃认真,全由本能。
“我要吃饭!”
另外两人俱是一愣,还是小丫头先反应过来,“哎”了一声,搀着她回床上坐好便往外跑,刘婶盯了她一会儿,翻个白眼,也跟着往外走。
徐耘宁看得出来,刘婶不是无奈去帮忙,纯粹是没了小丫头唠嗑觉得无聊,又不想见到她才走的。
过了一会儿,小丫头回来了,端了托盘上菜,一个炒三丝,一个白灼青菜,外加大盆鸡汤,闻着挺香,摇摇荡荡沉浮着几块不怎么带肉的骨头和桂圆红枣。
好歹有肉味。
徐耘宁接过米饭,就着汤汁狼吞虎咽吃起来,半碗下肚,看到啃鸡腿的刘婶回来了。
从色泽和香味来看,那鸡腿是从汤里头刨的没错。
“这东西吃了不好。”抢了食的刘婶还有脸瞎说,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勉强开尊口同她说话一样,“你脑子笨,你不懂。”
气急了,徐耘宁反而冷静,默默把剩下的饭菜吃的干净,擦擦手,扬起一个看着挺傻的笑容,一步步靠近刘婶。
刘婶没有防备,斜了她一眼,“行了行了,等会儿给骨头让你尝尝。”
徐耘宁嘿嘿一笑,抬手,握拳……
咚的一下狠狠打上刘婶的脸。
——
身子原主也叫徐耘宁,土财主的女儿,八岁生了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从此痴傻愚笨。娘家人待她不薄,及笄后许配给县里的一个穷书生阮轩,阮轩也算争气,高中之后做了县令,八抬大轿娶了徐耘宁,只是忙于公事,不曾同房。
这些话,徐耘宁不是问来的,而是听来的,一大家子从厨子到丫鬟全是碎嘴的人,且当着“傻子”的面口无遮拦,她走了一圈,就差不多懂了。。
徐耘宁还了解到,虽说婚姻名存实亡,原主的命算好了,有吃有住,夫君阮轩挺关心她,容不得别人骂她傻骂她笨。
可惜,原来的徐耘宁脑子实在不好,别人骂她虐待她,她不懂人的恶意,不生气更不会告状。
这些欺负本见不得光,最近阮轩去了外地,家中无主,下人没了顾忌,就完全不把原主放在眼里,原主也不知怎的,大病一场,口吐鲜血卧床不起,几度在鬼门关徘徊。
她打的刘婶,地位算是下人之中最高的,以前伺候的是老夫人,也就是阮轩的娘亲。
可是,“傻子打人”,谁能说得明白,刘婶再是不服气,也只能连着以前的怨念忍下来:刘婶原先只需要陪老夫人聊天散步,偶尔端杯茶,其他粗活重活别人来干,自在逍遥,原主一病,刘婶被放心不下的老夫人派过来,喂饭喂水,擦脸端尿盆,脏活一大堆,又没有赏赐油水,早就厌恶原主了。
而放心不下的老夫人,日日在念经祈福,不管原主昏了还是醒了,根本不来看一眼。
“看都没看过一眼,祈福有什么用?”徐耘宁不屑在心底暗骂。
“什么?”之前的小丫头听到声响跑过来。
徐耘宁面无表情看着小丫头。
自从刘婶被打,不管老夫人放不放心,小丫头都从老夫人那儿调回徐耘宁身边照顾。到底是照顾多时,小丫头很懂怎么跟傻子交流,做着扒饭的手势,一字一字缓慢问,“是不是又饿了?”
依旧被当作傻子看待,徐耘宁无意澄清,毕竟她一个连自家茅房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跟傻子也没什么区别,就摇摇头,往床头一靠,继续发呆。
听说,“她”的夫君阮轩今天就要回来了。
徐耘宁越想越惆怅,就算阮轩和原主的婚姻是做样子,她要见的,也是有“夫君”身份的人,这对于已经习惯独来独往的她来说,真的很奇怪。
是什么样的人呢?
徐耘宁自顾自想着,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被小丫头看在眼里。
小丫头之前一直照顾徐耘宁,这几天趁老夫人休息,还偷偷跑回来看,虽然被口舌如簧的刘婶带坏了一点,心里仍然同情和关心这个主人,轻声问,“要不要出去玩?”
徐耘宁勉强从思考中回了神,瞥了眼小丫头。
小丫头以为她不明白,又慢慢重复了一次,“小香带耘宁去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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