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夜鹰大队的这一招的确损点儿,在身体的耐受力受到极大考验时,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几乎完全是依靠意志力前进的情况下,来自外界的某些影响很可能造成心理上的软弱与不自信。一旦产生“停下来歇歇吧,也就是几分钟而已,反正后面加把劲就能再赶上去”这一类的想法,精神便会懈怠,最终导致整个人溃不成军。虽然愤愤,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最残酷的磨练,可它往往也是最有效的。
毫无疑问,唐伟和三多都是意志力十分强大的人,听到那句话之后,唐伟轻轻摇了摇头,三多索性置若罔闻——当然,也可能是真的没听见,毕竟他那股子死犟的劲头一上来,对无关事件的反应就会降到最低点。只见二人脚下丝毫没有停顿,先后跑向湖边的出发点。
此刻的空气温度很低,湖水却没有大面积封冻,湖面上偶尔还冒出袅袅的白烟,但即便如此,两个人的身体刚刚在奔跑中产生了一些热量,要他们马上跳入这种温度的水中,仍是极大考验。
游泳并不算三多的优势项目,因此在游了几公里之后,他又落后了少许。队友们争抢着几个望远镜,实在抢不来往的只好拼命往长颈鹿那方向发展。面对着这样的竞争对手,若说不巴望着三多赢那是假的,但此时谁都没有心思去预测结果,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对大家而言更为重要的是三多能以最小的代价顺利完成比赛。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旁观众人由于长时间静止,手脚都冻得冰凉的时候,10公里的游泳项目终于宣告结束,三多仍旧落后一百米左右。
跌跌撞撞爬上岸之后,二人必须匍匐前进1000米后到达指定位置,然后进行移动靶射击。这时不论三多也好,唐伟也好,出发时穿的那点衣服基本都已经烂成布条,也就是靠着几根绳子挂在身上,完全起不到遮蔽身体的作用。当这样近乎赤裸的身体湿淋淋地碾上冰冷的雪地,动作稍慢一点就有可能冻结粘连,再硬向前冲必定会整块整块地撕裂皮肉,所以他们只能拼命加快前进速度。
地面积雪下不断有尖锐不平的凸起物,整个人从上面划过的三多却像毫无知觉一般,手脚不停地交替运动,咬肌绷得死紧,眼睛则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远处那杆插在地上的小绿旗,那标志着射击项目的起始线。
齐桓在望远镜里看得真真切切,反复地皱眉毛鼓眼睛咬牙切齿之后,他忍不住对袁朗说:“队长,有这么操练人的么?过了点儿吧?这万一给冻出什么毛病,你可怎么跟他爹交代啊!这可是人老爷子全心全意指望的精壮童男啊!”
袁朗微笑一下,慢条斯理地指着大奔说:“这比赛之前,咱们的医神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我相信他,许三多绝对不会冻出什么难言之隐,是吧,大奔?”
大奔没说话,就是猛着点头,好歹三多也在他手里跟个面团似的捏扁揉圆了一个多月,对三多的体质他还是有充分信心的。
连虎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夜鹰那群人,压低声音说:“你们说,他们如果天天这样操练,该不会都给冻出队长说的那难言之隐了吧?怪不得我这些天看见他们的时候,那感觉总是怪怪的……”旁边那群人埋头猛笑了一阵,再不怀好意地看向夜鹰的时候,目光基本都在下三路打转,笑容中则普遍带了三分暧昧七分猥琐。
袁朗清了清喉咙,满脸严肃义正词严地说:“有这么说兄弟部队的么!像话么你们!”
吴哲马上接了一句:“不像!真要像画就该贴墙上了!”
他们嘴里说得热闹,可三多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在牵扯着他们的全部注意力。这时三多已经基本追平了唐伟,大家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越是紧张,越是要絮叨,看来他们是集体被吴哲传染了。
在三多的眼前的射击位置上散落了八支枪,有步枪、手枪、轻型冲锋枪,有国产的,也有一些外国牌子,这些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型号都挺老,看上去都挺破。
三多单膝跪在地上,拿起枪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枪损坏得相当严重,没有一支能够立刻开始射击,他又看看搁在旁边的弹匣,那里面是五发7.62毫米的步枪子弹,他心中立刻有数,拿起一支枪开始利落地拆卸。在他左侧二步以外,唐伟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残枪,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进行拆装。
没过多会儿,三多已经将五支枪进行了完全分解,开始进行拼装。在装出了个奇形怪状的枪样子之后,他略皱起眉头细细琢磨片刻,随即拿过旁边另一支狙击步枪,拆下上面那个破旧的、十分原始的瞄准镜,扯下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一些布条,把瞄准镜牢牢地绑在了枪身上。然后,他举起右手,示意放靶,同时用尽全副气力大吼了一声:“好!”
这个非正式的靶场使用的是移动靶射击专用的小靶,三多的靶以蓝色标示,唐伟的则是黄色。他们必须对100米距离以外,与射击地线平行方向移动的小靶在5秒的时间和10米的区域内进行跟踪射击。射击一经开始,就必须将五发子弹全部射完,不得中断,而每发射击之间只有极为短暂的间隔供他们分析、判断和准备。
随着一个个小靶的迅速移动,枪声有节奏地响起,二人打出最后一发子弹后,立刻举起了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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