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已经是在秦舍枝迷迷糊糊睡着之后,过了很久了。秦舍枝用右手手臂撑着床面起身,勉强支起了上半身后,秦舍枝才后知后觉的揉了揉那被自己枕麻的手臂。浑浑沌沌之间,用手揉了几把脸,然后努力盘腿坐起,但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待他完全清醒后睁眼,入眼是一片昏沉。
他正无奈笑着,心想太纵容那小丫头也了。一面起身摸索着支开纱窗,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头发。待他支开窗向外看时,发现居然真到夜里了。
放下窗后正准备睡下,却又因白日里一直昏睡而夜晚无眠。庆幸于明日,或今日不用去给叔叔请早安。秦舍枝索性单手撑着头,卧在床边。悄悄用手撑开窗,饶有趣味的看着窗外夜景繁星,远处高高的楼阁上的光点。
看着杏花随着夜里不知哪吹来的风气摇摆,从花枝到花瓣甚至于那杏花的香气。远处传来打更的棒槌声,估摸着三更了。
秦舍枝慵懒地趴在窗框上,伸出头,看着庭院里的落花带着残风舒卷,看着小池塘那片皎白透彻。风略过池面带起波纹,花瓣落在面上,扬起涟漪,却又很快消失在那池塘里,只剩下几片独自回转的雪白。
倒是与那池中月色相照应。
秦舍枝看了许久,享受着偶尔照面而来的极微弱的风气,依稀带着杏花香气。只是此情此景,让着风里又混杂了不少寒意。
眼前是竹海,依稀有云雾气弥漫其中,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飘零风,带着那云雾竹气,全部扑到那吹笛人身上。薛风赋松开压孔的那只手,用手腕力量舞了几下手袖,将那云雾湿气打散。
抬头看向那天空,看着那明月未罢,复扬手握管吹笛。笛声清远悠长,虽不是那极悲离的曲目,怪哉听来凄凉无比。
不知何时,那风又起,将薛风赋的碎发撩起。
那凄凉婉转又将这风气抚平。
一曲罢,那风也近停,只不过还有那几只在悄悄作怪,忽的拂面而来。没有了那先前的寒气,反倒添了几分杏花的气息。果不其然,风过后,留下几片已惨白的花瓣落在他的衣角。
薛风赋用手轻轻捻起一片,放在掌中,细细端详起来,说是看花,其实更像在透过花看人。末了,薛风赋轻叹一口气,那花瓣竟又飘走,不见踪影。
☆、回忆走马灯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召齐全员了,啧蜜汁想写兄弟了
不知是白日里睡了太长时间或整夜心事重重,秦舍枝几乎睁着眼从三更天躺到五更,听着鸡鸣与下人们忙碌的声音。秦舍枝想了想还是闭眼装睡,待小婢女来叫自己起床。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终是等到了前来为自己梳洗的小丫头。秦舍枝便作势装作一副才起的模样,任那小丫头摆弄,终于是穿好衣袍。秦舍枝乖巧坐好,待小丫头为自己束发插。
正当小丫头细致地绾好头发准备插簪之时,秦舍枝瞟了一眼那发簪,象牙身顶端嵌着做工机巧的鸡血红,旁边镶着零碎的黄玉。秦舍枝嫌弃那只簪太艳,只在宴会时偶尔戴上。
拦住了小丫头那只准备胡作非为的手,顺手接过那只艳俗的发簪放到桌上,挥了挥手示意小丫头下去剩下的自己处理。
正准备取一根普通的檀木发簪插上,手已滑到那簪边,却听到门口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秦舍枝清楚这不请自来的人是谁,刚滑到那檀木簪子旁的手又顺势再推移,便执起了那只刚被拦下的鸡血红,对着铜镜,假模假样的插进发髻里。
正当秦舍枝假装仔细整理头发服饰时,只听那脚步声乍然停止。接踵而至的却是来人伏在自己耳边的话语“弟弟真是好兴致,这么早便起来梳洗打扮。”
秦舍枝注意到那人的遣词用句,不言语,但那面部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一如那日在茶馆中下判词一般。
那来人似乎是反感于秦舍枝的反映,便也失了继续演绎刚才那场兄友弟恭戏码的兴致,用力捏住秦舍枝的下巴,促使他转过头,与自己对视。
“啧啧啧,不愧是这京城三杰之一啊,长得果然秀色可餐”说完,那人作势要将手附在秦舍枝的脸上。
秦舍枝与那人对视的眼眸中的温度又低了几分,察觉到对方的动作,便猛的抽出那把插在自己发髻之中的鸡血红,想也没想,便用那发簪的尖头抵在了那人的脖颈处。
一如那日一般,秦舍枝直直地看着那人,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作出如此行为,那张伪善的假脸皮便在那发髻抵地越来越深之中渐渐龟裂瓦解。
那只本要附上自己脸的手慢慢滑落,秦舍枝看着那人与先前进来时完全不同的两副嘴脸,扬起一个极为嘲讽的讥笑,那双凤眼紧紧睨着对方,用着低沉而带着几分肆笑意味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斯文败类。”
语毕,便收回那压在发簪上的力道,将头转正,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后,扬手正准备插入那根发簪时,只听那人压低声音说“斯文败类?怎么没看到你对茶楼里的男人这么说啊,嗯?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还被那男人摸得面红耳赤。早就听闻弟弟fēng_li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的精彩啊。”
秦舍枝听完那人每字每句后,努力控制住自己停不住颤抖的手。那人明显也注意到了秦舍枝的失态,像扳回一城一般满意的笑了笑。便贴在秦舍枝身后,双手掰开他那只握着发簪的手,右手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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