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德斯把它收了回去,但看起来好像没有就此据为己有的意思。“龙石是你赢来的战利品,它应该为你服务才对。”
“没错,”茵格看似一本正经、实则颇为狡黠地回答,“所以我把它送给我的爱人,以满足自己浅薄的虚荣心。”罗兰德斯比他年长,而且还是他的上级,一直以来都是他教给茵格各种东西并且保护他不受伤害,这让茵格多少有些不甘心——他并不想一直作为一个无须忧虑的受赠者活着。他现在已经是罗兰德斯最为倚重的下属之一,但是这还不够,他希望从自己所能取得的所有东西里分拣出每一丝、每一毫最好的,呈献给他并为他带来好处,这样的话茵格自己也会很开心——比单纯地接受别人的赠予和庇护更加开心。
这跟报答没什么关系,跟虚荣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罗兰德斯再了解茵格不过了,他读得懂那颗年轻的心里躁动的不安。于是他便接受了那份独特的礼物——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呢?他不擅长拒绝茵格呀,更不希望他为此而感到不安。端详着那把剑,罗兰德斯半是调侃地说:“幸亏你运气不佳没有连赢四场,不然被别人知道以后,我们骑士团的公信力还怎么办?”
“你放心吧,”茵格挥挥手,“我肯定会挑最合适的拿来用,如果像维罗妮卡那样赢了一颗治疗加成,那当然是拿去卖个好价钱了!”
“这样啊?该夸你勤俭持家吗?”
“啧,这可不敢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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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格把自己的行程算得很准,正好在他回来之后两天,王储夫妇和他们的三个孩子就大驾光临了。
银泉镇那个时候已经打扫得整洁如新,道路两旁竖着长条形的旗帜,上面印着圣殿骑士团的纹章,在初秋微凉的和风中一下一下地飘荡。居民们被要求暂时待在家里不要上‖街,道路两旁有执着□□与圆盾的守卫,在客人们尊贵的马车驶过眼前时目不斜视。跟着两辆马车一起来的还有一批仆人、厨子、侍卫等等,这些人有的乘车有的骑马,还有一些跟在后头步行,队伍蜿蜒了好长一阵。银泉镇没有任何贵‖族的行辕,为了想办法把这么多人在官邸里安顿下来,维罗妮卡跟德沃克先生可费了不少的脑筋。
终于那两辆器宇轩昂的王室车驾在罗兰德斯的带领下来到了广场边缘,带着整个队伍缓缓行驶过布满方砖的地面。与此同时,在教堂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莱娅娜正和乔瑟琳挤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莱娅娜看到维罗妮卡骑着马伴在第一辆马车侧面,不远不近地维持着一点距离,以相同的速度前进。除了她以外还有另外三名骑士做同样的工作,护卫在前两辆马车的左右,他们穿戴着相同的甲胄与披风,连马的颜色都一模一样,看去十分的整齐。莱娅娜的视线就这么一路尾随着维罗妮卡,目睹那两辆马车停在官邸门前的台阶下,维罗妮卡从马上下来,打开车门,伸出手扶客人下车。
在看着这些的时候,她感觉心底升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热度,她曾经在暮色四合的街道上和半梦半醒的时刻感到过,那时她将之归结于夕阳与晨曦;可是现在她发现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光和热来自女骑士踏着夕阳碎片走来的身影,以及她曾经被落日点亮的眼睛。
是羡慕吗?是一个从未离开过村庄的少女对外面世界风采的羡慕?
是钦佩吗?是人类对比自己更强大同类天然的尊敬?
是感动吗?为那一瞬间足以融化维罗妮卡冷淡神色的绝妙光影?
也许什么都不是,也许兼而有之,莱娅娜不善修辞,也没有聪明到能把自己每一丝心理活动都择出来细细分析清楚。她只是感到这跟当时面对茵格所产生的那种心情不完全一样,它驱动着她去计划自己从没想过的另一种人生,为了能一直留在维罗妮卡身边成为她的战友和同伴——与这个强烈的愿望相比,所需要经历的困难和曲折都变得渺小了起来。
甚至她还有更强烈的愿望——她想要理解她,真正地以一个比“友人”权限更高的身份,走入她的内心世界。虽然她知道这大概不容易,维罗妮卡会推开她,会把自己隐藏起来,就像她拒绝了那个本来应该她出席的宴会一样。但是莱娅娜不怕,她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热情。
她愿意试,也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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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储到来的第三天,秋狩的队伍就离开了银泉镇。乔瑟琳按照维罗妮卡的安排是出城卫队中的一员,莱娅娜以帮佣的身份跟着一起去了,想着借机会看一看牧师到底是怎么工作的。听了她的想法,乔瑟琳笑了笑说估计你什么也看不到,普普通通的出城游猎而已,又有这么多骑士保护,能遇到什么连牧师都得用上的危险?
下午的时候,王储夫人和孩子们在营地里休息,那位大人则提出到附近散散步,还特意说不必跟来许多的护卫。罗兰德斯也明白他的意思,便只叫了维罗妮卡跟茵格一起,临走时在维罗妮卡的建议下,又保险起见带上了乔瑟琳。一行人渐渐远离营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王储跟罗兰德斯在最前面说话,比他们稍稍落后一点的是茵格和维罗妮卡,再之后隔了一段距离的才是乔瑟琳和莱娅娜。
“别跟太近,”乔瑟琳拽了拽心急的坐骑,悠悠地跟旁边的莱娅娜说,“他们大概不会很愿意让你我知道谈话的内容。”
莱娅娜识趣地点头,她也没有往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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