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清泉三年前从伊藤宏也那里学成出师,才刚刚有点名气就遇上樱花,然后放弃制陶专心画起油画来,难怪后世流传的出自夏川清泉之手的陶器那样稀少,他将主要心思都放在了讨好樱花上,哪里还有精力去制陶呢。”
他做了个正中靶心的动作:“被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射中,夏川清泉眼里除了樱花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啦。”
夏川清泉虽然是世间罕见的制陶天才,可这份天赋在油画上却并没有体现,他的画固然不错,但是比起真正的名家来还是差距甚远。只是因为这个时代日本的油画实在太过稀少,所以他的画才会变得如此值钱。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了,明明他的陶器作品艺术价值更高,可因为时代因素,竟远远比不过一幅普通油画能卖出的价钱。
所以,为了能赚更多的钱送给心爱的樱花小姐,夏川清泉宁可放弃痴迷已久的制陶工艺,天天画油画。
“从这点来说,他确实很深情,可惜遇人不淑,他喜欢的女人明知他因为自己过得很辛苦,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心安理得的接受夏川清泉给予的钱财。”
塞威感慨不已,没想到名满天下的一代制陶名匠夏川清泉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痴情人。
齐逍:“……”
他要怎么告诉塞威,遇人不淑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
齐逍算是看出来了,塞威的汉语固然说得不错,可成语……呵呵,简直一塌糊涂!
不过虽然成语使用得不恰当,但意思却没错,夏川清泉可不就是遇人不淑么,他把一颗心肝都捧给了樱花,竭尽所能的对她好,可最终人财两空,樱花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将军当贵妾,夏川清泉却为了她终身不娶。
真是不值得。
齐逍冷眼旁观,觉得能对这样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夏川清泉也实在聪明不到哪儿去。
齐逍用爪子把写过的宣纸拨拉到一边去,重新蘸了墨汁,在新纸上写:
【樱花陶盘】
塞威凑过来看了看,说:“你是想问樱花小姐要我印在陶盘上的、那朵京都最早盛开的樱花?”
小猫咪点了点头,塞威思索道:“樱花小姐原本要的是樱花陶盘,然而最后却变成了喵爪陶盘,我猜应当是夏川清泉在制作陶盘时小猫捣乱,不小心把爪印按了上去,于是樱花印变成了猫爪印。也不知道夏川清泉后来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把喵爪陶盘就这样送给了樱花小姐。”
大约是发现肉嘟嘟的小爪印比花可爱多了吧。
他冲齐逍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狡诈的微笑,说:“所以啊,齐逍,我不打算找那朵花了,行吗?”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塞威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齐逍,他知道不找也是可以的。
他其实是想打个擦边球,因为古董追缉虽然要求高度还原历史,但那仅仅是与古董相关的历史。古董作为“观众”,观看的是与自己密切相关的历史,对于无关的事情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这也就是说,追缉者只需要完整的还原古董被创造的全过程,对于其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其实是有变通的权力的。
打个比方,假如追缉者以达芬奇的身份画《蒙娜丽莎》时,对面坐着的女人不是蒙娜丽莎,而是蒙娜丽莎的姐姐蒙娜琳达或者蒙娜劳拉,那么即便画中人还是蒙娜丽莎的模样,这次的古董追缉依然会宣告失败,因为与《蒙娜丽莎》直接相关的历史被篡改了,作为“观众”的古董肯定不能忍受。
但假如更改的仅仅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真正的达芬奇在画这幅画时穿了件米色格子的马甲,可追缉者扮演的达芬奇穿的是黑色的。
——这样的小事并不会影响《蒙娜丽莎》被创造的主要过程,所以这种小就会被忽略掉。
就喵爪陶盘而言,如果陶盘上最后的印记不是猫爪,而是像樱花小姐最先要求的那样,是京都最早开放的樱花,那么塞威就算再怎么不乐意都必须找到那朵樱花,用它来完成陶盘的制作,否则就是追缉失败。
然而现在,由于猫爪印替代了樱花印,所以塞威找没找到那朵最早开放的樱花对于喵爪陶盘的制作没有任何影响,虚空中作为“观众”的古董只要能看见塞威扮演的夏川清泉造出陶盘,齐逍扮演的猫咪在上面按上爪印,就算他们过关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夏川清泉的一片痴情,不过塞威可不打算替他受这个罪。毕竟夏川清泉能下定决心搭个小木屋守在月见山上等花开那是因为爱情,而塞威对樱花可没有爱情可言。
齐逍盯着塞威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齐逍有些惊讶。
塞威这个法子听上去有些冒险,有投机取巧之嫌,毕竟这相当于是一场赌博,若是赌岔了,作为“观众”的古董不满意,那这次追缉行动只能以失败告终。
然而令齐逍惊讶的并不是这个法子本身的投机性,而是塞威竟然有胆子用这种法子。
一般来说刚入行的追缉者大多兢兢业业、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在追缉的过程中做错一个小步骤惹得最后满盘皆输,是万万不敢做任何投机取巧的事的。
只有身经百战的老追缉者,他们经手过太多的古董,也经历过太多不同的追缉环境,他们清楚的知道什么事情在古董的容忍范围内,什么不在,所以他们有绝对的自信,能担保自己的投机取巧并不会带来最终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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