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我后悔过不该骗他,那时候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很久没有见到他,我觉得独自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实在是太难承受。
我也是真心后悔过喜欢他,如果我没有喜欢的人,大概也不会这样自作自受。
而现在,我只后悔我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堡里等死。
我低估了顾灼发疯的程度。
他烦了。
他扯了柔软的中衣下摆,一面微笑着,一面温柔地把我捆了起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告诫我,假如我再说要分开的话,他就来亲我并且和我行房。
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背对着他躺着再不做声。
可是,屋里蔓延的浓重的尸臭味是怎么也躲不开,每时每刻都在刺痛我,告诉我残酷的现实。
我不想他死。
而我身上带着尸毒。
他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
我知道他舍不得我,这不代表我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他对我的好。与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在耗他的命。这和我亲手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这两天他每晚依旧把门堵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没再和他说话,谁知他也铁了心了不听我的,于是就这样冷战了几天。
最终还是他忍不住,傍晚出去了一阵儿,又回来把我摇醒,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我一直有吃药的。
我看了看他脸色,依旧有些憔悴,我想起从我有了知觉起,他每晚半夜都会悄悄出去。
他还当我不知道,我却以为他习惯起夜,也从来只是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再想起我没有知觉的那半个月,他定是已经喝了很久的药了。
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很难过。
我总当他是个容易头脑发热不记后果的人,我却不知道他花了多大心思,做了多少准备。
我想抱一抱他,却无法伸出手。我身上带着致命的毒,我没法允许自己触碰到他。而他却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清清楚楚在指责我这样行为就是抛弃了他。
我只能看着他,告诉他:我们不能这样。
他表情立刻冷下来:你这样气我是吗?
我:我不是要气你,我没办法接受我把你害死你明白吗?
他生气了:我都吃着药了怎么可能会死?我没事!
这屋里是没有镜子,不然我真想给他看看他现在看起来有多憔悴,看起来就像重病初愈一样。
我说:你脸色很不好,你身体不舒服你自己是明白的,何必这样自欺欺人?
他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大概在他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能和我在一起,而我却说要分开。
等于辜负了他的辛苦。
他站在那里,瞪着我半晌,仍是不说话。我想着劝他总归是会明白的,就算我说要分开,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我和他说:我想了想,像我这样的情况,还是去纳塔比较好,毕竟唐书雁也是我们唐门的人,虽说……虽说她现在脾气可能不大好……
他打断我的话:你已经想好了去哪儿?
我思路被他打断了,略微怔了怔,点头:嗯,毕竟纳塔应该比较安全些……
我看见他还端着药碗,便说:你药赶紧喝了吧,药冷伤身……
话还没说完,他一个转身把手里的药碗狠狠砸在屋子角落里,药汁四溅,他就那样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我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哭了。
丐
他再也没和我说一句话。
他不准我再同他在一个屋里呆着。
树屋对面是一座猎户废弃的木板小屋,没有树屋那样隐蔽。我在屋前坐着,盯着树屋那扇几乎看不出来的窗子,可我盯了一整天,也看不到他一次。
那天他说,毒人和普通人最关键的共同之处就是,可以被杀死。他说如果我不走,他就自我了断。
仔细想想,我是个很没有本事的人。
我们丐帮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爱背地里纠结,也不大会计较怎样才能在嘴仗里讨个上风。
要真计较起来,我也的确说不过他。
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他,哪怕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受不了看不到他。
大约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我太过在意他了。以往尹霆也是说过我,说我和夜泠之间,就是恰好都是第一次谈及感情。
才会这样不堪一击。
第一天夜里我偷偷去了树屋,结果被他发现了,我只得落荒而逃。也是,毕竟他是做过杀手的人,想不被他发现实在太难。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见到他。
于是每天一整天我都在树屋下晃来晃去,我甚至不想再回木屋里睡觉,我每晚都靠在他门边睡。我想见到他,可是我又不敢,我若是去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最终他受不了我这样腻歪了,在我蹲在树屋下的时候推开门瞪着我。
我一脸的委屈给他看。
谁知他劈头就问:你这几天喝药了吗?
妈呀,我忘了。
他看我窘迫的表情,就那样盯着我看,看得我心虚。我立即说:你见我的话,我马上就去喝药。
他的表情更是不悦:你威胁我?
我哪儿敢啊,天地良心。我十分诚恳地说:我只是想见你。
他气得眉毛都拧起来了:不行。
我也火了:不行那我就不喝!
他不说话了。
我是真生气了,他这几天总是这样不讲道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容易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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