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温静安的关系很好,阿诺德在面对万远岫跟温云秋之前,必不可免要先过朋友这一关。
顾云开只有一点点好奇,他们二人在一起的事早有预料,可是最起初的时候,顾云开并不认为这段感情会安然无恙的继续下去,可现在看来却远不是这样。夏普并不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人,然而当他展露攻击性的时候,通常就代表上帝应该保佑对方。
所以顾云开十分不厚道的在心里幸灾乐祸了一阵,顺便稍稍挪开位置,免得被殃及池鱼。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如果解决不了呢?”
夏普静静的坐着,带着笑容的神态瞬间收敛起来,问话干脆利落,他还转头看了一眼顾云开;顾云开被看得有些别扭,心里细细一琢磨,瞬间清楚了哪里古怪,这些话实在不太像从夏普嘴里脱出来的,应该是他质问阿诺德才对。
阿诺德显然也发现了这点,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顾云开,然后转过头去面向夏普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顾云开忍不住一皱眉,夏普却巍然不动,只是点了点头,缓缓道:“继续说吧。”
“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而不是因为他永远不会跟我吵架,也不是因为我的长辈不喜欢他,更不是他有一个非凡且看我不顺眼的长辈。人最终是要回归到社会里去,要面对那些困难跟挫折。”阿诺德淡淡道,“我唯一不能欺骗自己的就是我爱他,我想拥有他。”
“故事里讲得那些本来就是童话,你们询问我的这些问题,说到底不是跟里那些只有甜美的糖果爱情一样滑稽可笑吗?因为失败就不去尝试,因为结局未知而不努力,那么战争上以少胜多的例子是不是都可以称之为虚假了。”
厨房离这里颇远,听不见任何声音,加上三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响亮,温静安绝无听到的半点可能,可阿诺德还是转头看了看,他转了转杯子,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们会得到什么,也不在乎结局是好是坏,我愿意跟他一起承担。我并不是蠢货,分析清楚,研究透彻,我的家庭会伤害到他,我们在一起也许最终得到的只有心碎,可那直到结局,谁知道呢?如果我放弃他,那第一个伤害他的人就是我。”
“就算我们在一起了,难道未来就不值得担忧?我们会因为鸡皮蒜末的小事吵架,会因为感情淡漠而开始恐慌,会不会有一日忽然失去对对方的感情而和平分手。”阿诺德讽刺性的笑了笑,表情近乎凉薄,“如果这么考虑,爱情根本没有意义,因为直到它结束,我们都不知道陪伴它的会是死亡还是分离。”
如果不是膝盖多少有点儿疼痛,顾云开简直要起身喝彩,他总算明白简远说阿诺德的那些话了,这个男人绝非是普通的花花公子,无所事事的二代少爷,阿诺德的家庭诚然造就了他,也同样约束了他,他对自己的行为一清二楚,绝不是一时的叛逆跟气盛。
最终四人吃了夜宵,还是没有商量出任何头绪,夏普随便扯条披肩送顾云开出门,今日的月色极美,两个人走在长长的路上,夏普年长顾云开不少,模样也不像是简远那么青涩,他的相貌更贴近阴柔妖异的美,这会儿看起来心事重重,那种淘气跟古怪尽数消退了,便流露出岁月留于他的宽容,近乎沧桑的忧愁。
“你怎么了?”
顾云开提着温静安强塞过来的礼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夏普,对方表现的不像平日里那么热闹孩子气,倒教他有些不适应。简远的稚气是源于他的外貌跟那种近乎与世俗脱节的单纯,夏普的幼稚是来源他的本性跟那些叫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大人就该成熟稳重,那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在小孩子身上是可爱,在大人身上就成了古怪。
夏普轻快的跳了两步,他眨了眨眼,忽然转头看向顾云开,平静无比的说道:“云开,你觉得奇迹会降临在我身上吗?”
他的目光纯净的如同新生的婴儿,顾云开的心里微微颤动,斟酌了片刻,大概是这片刻的宁静让夏普误会了,那双灿烂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强颜欢笑道:“看你为难的,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了,奇迹早已经落在我头上了,菲尼跟你们都对我很好……”
顾云开简洁道:“这些不是奇迹,是你应得的。”
夏普怔了怔,随即立刻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道:“对了云开,你觉得静安跟阿诺德他们俩会不会出事啊?”
“呵,他们俩,顶头上那两位除非倒了一个,否则他们俩这辈子都出不了事。”
顾云开琢磨了半天,其实早已经反应过来了,默尔曼不好惹,难道万远岫就是吃素的?这事儿欺负小孩子没意思,又不是简默对顾云开,顾家最顶了天的也就只有顾云开了,总不见得去跟顾见月谈谈;阿诺德跟温静安都是有靠山的人,大神就算互掐,也是找对手,而不是欺负年轻人。
两人的声音在远风里渐渐消散了。
夏普送顾云开一路到了车库,道别后挽着披肩裹了裹自己,晚风有点凉意,正往回走,后头忽然照来大片亮光,顾云开的车停在身侧,窗户已经放下,友人从车窗探出身,招手示意他向前,夏普不太明白的探过身去。
顾云开举起手臂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惯来挂着礼貌式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声音低柔:“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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