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
寝宫内的万盏油灯的火焰在祝融醒来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被他的那一个气势都牵带着动了一下。身边一个照看祝融的道童睡得正香,被祝融这一声吓的直接从藤椅上滚了下来。
“赤帝神君,您醒了?我去叫女妜姑娘!”话都还没说我,小道童人已经跑了出去。
醒转过来的祝融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他觉得头很疼,刚刚的那个一个梦很奇怪,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梦而已?
此时祝融身上穿着一身白布衣衫,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股撕心裂肺的疼从手肘和脸上传来,再一看,白衫上已经晕染了一朵血红的花。
那个叫女妜的道姑走进来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看到祝融直说:“祝融,你别动!”
女妜口吻狠厉,祝融看着他仍旧有些恍惚,此时此刻他在想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妜叫童子重新给祝融包扎伤口,女妜看着此时有些呆傻的祝融,心里不是滋味,见祝融没有在意,自己偷偷撇过脸去,擦了擦泪。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这,这不是炎帝的寝宫?”祝融问着女妜。
“是啊,这是爹的仙阙。”女妜避重就轻的回答着,她不去看祝融的眼睛,坐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低头看着地面。
祝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大大小小遍布了整个手背手心,乃至身上,都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伤口。
“我这是怎么会……”一个回事还没说完,脑海中便浮现了在衡山火神宫内血腥的一幕,落跑的人群,遍地的血迹。
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祝融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上的伤口,好似尘封的记忆飘上了脑海。
痛苦的表情扭曲着他整个五官,他记得,他真的记得。就是在九月九日衡山之巅,他的婚宴上,赤松子坐在人群中,本来他并未想过闹出什么麻烦,但是人群之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不是太虚真人赤松子吗?怎么,居然还有脸来参加赤帝的婚礼……”
“哎哟,可不是吗?要不是他,赤帝怎么会被禁足在衡山,水火之争死伤无数,共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听说啊,就是因为这个事黄帝才震怒,剥了赤帝兵权,让他三百年内不得外出……”首先开腔的是一个穿着赭红衣衫道姑模样的女子。
“啧啧啧,那赤松子也不是挨了几十龙牙鞭,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仙家挨了那鞭子还能活的……”接话的是一个看上去比他小得多的少女,看样子,像是一个门派里出来的。
“人家可是炎帝女儿的师父,你以为炎帝这后山是白说的?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沾了什么福气,以前修道的时候有火神罩着,若不是借着火神赤帝的那一把火,他也不能成仙不是?”红衣道姑继续叨叨着。
话音刚落另一个杏黄色长衫的男人人马上接茬:“这成了仙之后,又捡了个便宜徒弟,还是炎帝的二女儿。自从女娃死了,炎帝对女娃的悲伤转嫁到了女妜身上,疼爱得让人烦。你说这赤松子怎么这么有本事?男的靠着赤帝,女的靠着炎帝,你说你,修炼了几千年也就混个看神兽的,人家可是黄帝的雨师呢”
“你说这女妜可能是对他动了心思,那赤帝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回事儿?你说怎么回事儿啊?这不明摆着的吗?要不是黄帝怕家丑外扬,何至于急急忙忙把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南海女神硬塞给赤帝吗?你看这赤帝,从进门到现在,笑都没笑过,人家成亲他也成亲,人家成亲是春风满面,他成亲就和亲娘下葬似的,啧啧啧……”
“你可小点儿声啊,人家是屁股挨了鞭子又不是头挨鞭子,不聋!哈哈哈哈”
这些话在赤松子听来已经无关痛痒,他之所以前来,无非是他在养伤的时候接到了祝融来的一封信,叫他赶紧回昆仑山玉清洞,片刻也不能耽搁。
赤松子本不想来赤帝的婚礼,但是就是因为这一封信,让赤松子闻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加上最近出的太多事,他是在放不下,生怕祝融再闹出什么岔子,这才厚着脸皮,没有请帖也来了婚宴。
祝融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女妜看着祝融那可怕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想起了什么,问:“祝融,你别生气,身子要紧,师父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松子呢?他在哪儿”说罢,祝融就想下地去寻,女妜连忙扶了过来,着急道:“师父在爹那里,爹看着,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自己养好身子吧!”
祝融被拉回了玉床上,女妜又说:“到底是为什么?你们怎么会打起来的?师父受了这么重的伤,究竟是谁下的狠手?”
“是共工。”
“共工?他不是被你杀了吗?”女妜震惊道。
“是啊,一个月前,他明明被我封印在八宝葫芦里,用纯阳真火炼死了啊!”
对于这一场水火战役祝融记得很清楚,这一仗,打了四年之久。共工与颛顼之后败北,躲在极北之地的寒潭下面,他的族人在他的带领下,愈发壮大。黄帝命祝融北上围剿,然而水火相克,借着地势优势,祝融对这一缩头乌龟奈何不得。若不是一个月前黄帝派了南海女神女嫱给祝融献计,恐怕他现在也都还在极北那寒凉之地。
“你亲眼看到共工灰飞烟灭?”这声音是方才女妜称之为爹的老者,也就是这座宫殿的主人,炎帝。
祝融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献计的是女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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