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炜没回答他的疑问,稳了稳心神,说:“郑亦,要不你先回去吧……”
电话中的声音一下子断掉了,以至于他还以为电话被挂掉了,白贺炜“喂”了一声,郑亦才问他:“是不是你爸妈让咱们分手?”郑亦的声音小小的,仔细才能听明白,他知道,郑亦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呢。毕竟这两天他的神经实在太过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控制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果然,那天的谈话,郑亦并没有全部告诉他。
白贺炜很不忍心,可后面坐着那二位,他又没办法多解释,只能安慰他道:“郑亦,没有的事儿,你别多想,就是我爸妈想在张州多住几天,你知道的……”
“嗯……那我这就收拾收拾……”郑亦还是慌了,混乱得要命。真的交往这么长时间了,白贺炜深知自己就是个冰块也要被融化了,他知道,自己是喜欢那个傻小子的,尽管他从来没表达过。
抗争,白贺炜一直以来都在抗争。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为走出了这种控制,却又深陷另外的囹圄。
挂了电话,他对父亲说:“我是肯定不会跟郑亦分手的,即使分了,也是我俩处不下去了,而不是被你逼的。”即使他觉得接下来的话特别大逆不道,但他还是说出了口,“爸,我真的不想咱们父子每次见面都吵来吵去的,我就特羡慕别人那普普通通的父子关系,没仇没怨的。我不气您,您也别为了我和郑亦这点破事儿生那么大的气,不值当!其实决定和郑亦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了自觉,我也做了思想准备。反正张州混不下去,我就不在咱们省,外面的世界更广阔,我不怕从头开始,我从来没怕过。希望您能清楚,郑亦只是咱们父子关系分崩离析的一个原因,但不是全部。我真的受够了您所谓为我好的掌控了。”白贺炜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便驶向了公路。
郑亦接完电话,嘴上说着去收拾收拾,实际上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头顶像笼罩着一块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担心的到底来了,毕竟白子峰找他谈的话就不像在开玩笑,即使白贺炜嘴上说没事,他也知道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就能结束的。现在想想,以白子峰的老谋深算,又坐在那么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上,恐怕白贺炜当着他面耍得小花样在他眼里大概就只能用幼稚两个字来形容了,很容易就会被他戳穿。
这么想,郑亦不自觉出了一身的冷汗,毕竟那天的谈话,白子峰末了还对他说了一句:“小伙子,我劝你和他分了吧,对你和他都好。”他没有告诉白贺炜。恐怕今天他没在,他们三口人有了不愉快的对话,白贺炜才打了这么个电话,他知道,他们真的继续不下去了。不是他想得多,而是会真的要去面对再一次到来的分别。
郑亦拖着沉重的步伐收拾了自己的背包,似乎更想收拾掉他在这个房间生活过的痕迹,可无奈,在这一年间他还是留了很多属于他的东西的,他带来的包又太小,实在装不下了。郑亦磨磨蹭蹭的,在故意拖延时间,还想在临走前跟白贺炜当面道个别,搞不好怕是最后一次了。
分分合合的,他怕白贺炜都已经厌倦于此了。但郑亦知道,其实只要白贺炜说一声,即使分了再久,他也能头也不回的冲到他身边。
开门的声音从外面传进了卧室里,郑亦慌了下神,拎着收拾好的包便迎了出去。意外的是,说好的要住在这里几天的白家父母并没有和白贺炜一起出现,站在门口的就只有白贺炜一个人而已。他当即把包丢在脚边,跑到了正在对他发呆的似乎也很意外的白贺炜面前,抱住他,强行把自己塞进他怀里。
白贺炜似乎很激动,郑亦能感觉得到,因为搂着他的胳膊一再的收紧,他还听见白贺炜说:“你没走真是太好了。”
只是这一句话,更像是句告白,就足矣让郑亦舍弃一切了。
“我想再看看你,跟你道个别。”郑亦说。
白贺炜笑了,揉揉他脑袋,“傻不傻?嗯?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郑亦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安稳,小声说:“你打完电话,我就觉得以后可能真见不着了。那他们呢?”
白贺炜耸了耸肩,说:“送走了。”
“送,送走了?”郑亦不敢相信,抬起头看着他,白贺炜一脸无辜倒是不像在骗人。
“嗯。”白贺炜无意解释太多,只是应了一声,他弯腰换好拖鞋走到客厅中间,把郑亦收拾好的包拎起来放到沙发上,一边走还一边念叨,“你在包里都装了什么?怎么这么重?”
郑亦趁他还没拆开,赶紧跑过去拿过来,搂在怀里,“没装什么。”
这就叫欲盖弥彰,白贺炜并不好糊弄,一把抢过去,拉开包的拉链,哗啦全都倒在了沙发上。里面大部分都是特地放在这里的衣服、生活用品什么的,郑亦垂着头,不太敢看白贺炜,还不等他解释,白贺炜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你是不是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是不是想把留在这儿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带走,就只恨这包太小了?我那儿还有箱子,全都能塞进去。”这绝对是带着一股子火气的,说完他就站起身走到阳台的落地窗那儿站着去了,起伏的肩膀证明他怒火未消。
郑亦追过去,解释说:“不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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