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撤退。
但是窝火都来不及,因为镇守重要关口的高级将领,有的已经不告而逃,在跑路了。
没有胜利的希望可言,但军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胜利,如果没有胜算就保存实力不去拼吗?
那他们有什么资格接受平民的供给,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个国家之前,说着保家卫国的豪言壮语?
指挥失误,部署失误,战力差距,尚且还可以算是不可抗因素,但那些临阵脱逃的将领和接着战争大发横财的政府投机者,才是压垮军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蓝河愤怒到只想派人追上去,把那些临阵脱逃的人一个一个拎回来亲手开枪送他们上路。奈何他所守卫的雨花台,现下正是最为吃紧的区域。除去从上海带回来的九百余人,教导总队的直属一团也和二团进行了合并。原先一团的团长在淞沪牺牲,蓝河成为了这支合并部队的指挥官,率领两千人在右翼策应防守。
很快,这边就撑不住了。日军的狂轰滥炸加上地面部队的重武器攻势,把阵地轰成了一片焦土。军官敢死队都已经派上去了两拨,舍生取义炸掉了日军的五门重炮和七个重机枪点,可是下一批接着就上来了,攻势基本没有被打断。
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蓝河在计划一场反击。他发现,日军最前沿的攻击部队和后方营地的第二批后续部队是存在一定距离的,连天的炮火会影响人的视线,为他们提供一定的掩护,如果在前言部队进攻的时候佯装后撤,把这两批部队的距离拉大,就可以让左翼防守的友军趁乱切入,在这个距离之间布置炸药,等到守军反扑,前言部队回撤,炸药炸响日军阵脚避乱,趁此机会反击,或许会有效果。
无计可施的时候有办法就要尝试,何况蓝河这个计划尚且可行。通知左翼的友军之后,蓝河便亲率部队迎战,开始故意加大攻势,在佯装不敌,一直后退到防线边缘。
再退,就无路可退只能失守了。蓝河下令再次组织进攻,想把日军逼退到事先计划好的炸药线上。
对于兵力和战力悬殊的蓝河这一方,这一次的反击几乎耗尽全力。
就快成了!
蓝河顾不上管自己挂了多少彩,冲杀在第一线,整个部队杀红了眼,倒下了再上,努力推进到最后十米。
总算到了。
可是没有听到炸药爆炸的声音,相反,侧翼还出现了日军!
一瞬间大脑空白之后,蓝河明白了一个不接受也得接受的事实:左翼的部队,也已经秘密逃跑了,自己依然孤军奋战,没有了什么防线可言。
脑海中现出左翼部队指挥官的脸。
刘皓。
蓝河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信任别人。生死关头,有人选择明哲保身很正常,为什么他会单纯地坚信每个人都能战斗到最后?
“刘皓逃跑,陷入包围,危急!”
------一寸灰
雨花台的部队所剩无几,随着南京城一起陷落在战火硝烟之中。仅仅十二天,繁华的金陵首都已经不复存在,国军再一次放弃了数十万百姓的生命,仓皇撤退。
身边的战友拼死断后,城内的□□秘密行动人员接应到了伤重昏迷的蓝河。
几天后醒来,眼前萧瑟荒凉,再不是从前的故国山河。
“护送前往重庆,彼方接应事宜已安排妥当,望平安。”
-----君莫笑
“你的电讯能力很出色,也受过专业狙击训练,关键是还没有在重庆有明面上的职务,调查起来会安全一些。所以上面决定派你主要从事地下工作。”
“去哪儿?”
“南京。目前南京站已经重建,你回去担任二组行动组的组长,直接和南京站站长联系。”
“那......我以什么身份回去?”
“日本陆军医院的医生,化名许博远,身份证明已经为你办好了。”
“好。”
民国二十七年四月,南京。
屠杀已经结束,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去。
蓝河提着行李箱走下火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尚且残留着战争创痛的老旧车站,忽然有些惶恐,不想面对这座面目全非的城市。
虽然辗转来回,呆在南京的日子加起来也不到三年,可是这个地方记载了蓝河许许多多的转折和改变,比任何地方都记忆犹新。那些温暖的、或是痛苦的回忆,都是在这个城市诞生,酸甜苦辣兼备,某种程度上算是蓝河的家了。
然而近乡情怯,怯的背后不是游子归乡的欣喜,却是国破山河的悲恸。况且,这一次,就要做一个生活在黑暗和伪装里的人了,假的名字假的身份,双重人格。他再也不会是那个率真任性的学生,也不会是行事光明正大的人,而是一把黑暗中蛰伏的武器。
没有选择,却也是早已注定的选择。
前来接头的人,没想到是早蓝河一个月离开重庆的乔一帆。工作规定,乔一帆离开时蓝河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下明白了,他是被派回来做准备工作,重建南京站组织系统。
蓝河倒是少有地高兴了一阵,毕竟是同生共死过的故人。对于乔一帆,这些年的经历蓝河多多少少猜到,他有着非同寻常的背景,自己遇险时,反应最快的也是乔一帆,很显然他借助着暗处不为人知的力量。但是蓝河明白,这么多次冒险救自己的人是不会对自己不利的,至于他到底什么来历,若是愿意自己知道,他自然会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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