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都掩盖不了远处火势漫延时磨牙般的爆裂声响,和猛兽撕扯猎物一般无二,一息尚存的猎物捶死挣扎,哀嚎便如同烧毁的房屋倒塌的闷响。
“云四还挺聪明的,带了油。”
“都是跟了行长几年的人,知道规矩。”远方将车停在医院门口,“您生起气来,下手比练家子的还狠。”
“可是就是有人不怕啊。”他边叹息,边看怀里的陈三少,一进医院的门就唤来医生。
陈轩身上大多是皮外伤,身子骨还和以前一般虚,除了受惊过度没什么大毛病,林海暗自松了一口气,嘱咐远方好生包扎伤口,自己带着人在病房里住下了。
陈轩睡眠浅,没过多久就醒了,睁着眼睛瞪天花板,像是知道林海在身边,含含糊糊地嚷着要吃荷包蛋。
“荷包蛋?”他失笑,压在陈三少身上捏这阔少爷柔软的腮帮子,“命都差点没了,还想着吃?”
陈轩闻言,有气无力地扯着嘴角笑:“我死了,你会难过?”说完翻了个身,半晌都没吭声,林海等了片刻伸手一摸,指尖染上一片濡湿的泪。
“三少爷。”他把陈轩硬是扯进怀里,脱了外套一同躺下,“我回来了,别怕。”
陈轩踢他,踢完又踹。林海忍着,等陈三少闹得精疲力竭,立刻伸手去摸下身。
“藕粉喝进去多少?”他轻车熟路地扯开陈轩的裤子。
陈轩抗拒林海的触碰,拼命往床脚缩。
“干什么?”他摸到,用力搓揉。
“你……你除了会睡我,还会什么?”陈三少无缘无故地闹脾气,拼命拉扯林海的手腕,“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林海的好心被陈轩一句话说没了,倒成了罪人,他讥讽地勾起唇角:“对,我换票从北平赶回来就是为了干你。”
“……疯了一样找你,救你。”林海攥着陈三少手腕的指头猛地收紧,“都是为了心安理得和你上床!”
陈轩被镇住了,小心翼翼地抬手抚摸他被雨水打湿的额角。
林海躲开了,起身穿衣服。
“林海?”三少爷连忙抱他的腰。
他把陈轩的手掰开,这阔少又死缠烂打地黏上来。
“三少爷,上杆子的不是买卖。”林海转身,偏头亲了亲陈轩的脸颊,“反正我在你眼里……”他剩下的话被陈三少的吻打断。
林海的目光温柔些许,按着陈轩的后颈深吻,唇舌难舍难分,好不容易分开时唇齿间还缠着透明的银丝。
他轻声问:“难受吗?”
陈轩摇头,坦然地脱下裤子:“药我几乎没咽,是被你摸硬的。”
“后面肯定痒了。”他的目光在陈三少胯下刮了几圈,“我的三少爷啊,怎么又瘦了?”
陈轩眼里重新闪了点灵动的光:“想你想的。”
“我看你是想家产。”林海嘴上反驳,面上却有了笑意,把陈三少搂在身前拍背,“说说吧,今天陈安是怎么了,竟然敢那样对你?”
陈轩闻言浑身打了个寒颤,虽极力忍耐,但林海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三少爷眼底有水汽翻涌。
“怎么了?”
“你为什么才回来?”陈轩却对他发难了,声嘶力竭地哀嚎,“林海,你是不是很想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南京?”说完抱着他的腰沉默不语,像一具行尸走肉,没了灵魂。
第三十七章 消毒水
林海心里翻腾的怜惜又变成了夹杂着气恼的无奈,抬手捏了一下陈轩的鼻梁。
陈轩张嘴追着他的手指咬。
“咬这儿。”林海把陈三少的脑袋往身下按,本欲逗逗他,却不料三少爷真的张嘴来咬。
“陈轩。”林海把三少爷拎起来,沉声低呵,“你心里有气,别折磨自己。”
陈轩喘着粗气抱住膝盖,掌心满是抠出来的血印子:“不折磨自己,难道还能折磨你?”三少爷望向他的目光带着疏离与探究,“林海,我……”
林海不等陈轩说下去,就伸出了手:“来。”他说,“你以为现在不是在折磨我?”
陈轩面色一僵,哭丧着脸往林海怀里拱:“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真的很喜欢我。”三少爷蜷缩在他怀里,“很喜欢,很喜欢……”越说声音越小。
林海反倒纳闷了:“我没去北平前你不是就已经这么想了吗?”
“然后你就走了。”
沉默在他们身边漫延,宛若粘稠的粘合剂,将林海和陈轩牢牢裹在一起。
“三少爷。”林海眯起眼睛,语调不由自主上扬,“你想我了。”
“想你?”陈轩像被刺中的刺猬,“林海,你做梦!”
林海不答话,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摸透了三少爷的心思,就跟吃醋一样,时间越久,醋劲儿越大,别看陈轩现在嘴硬,过不了几分钟就会主动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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