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觉得三哥说得不对,若真是为我朝社稷着想,储君应早立不应晚立。”徒逢低着头站在宴中说道。
“呵,那依你看,该立谁为储君?”徒进一脸嘲讽,讥笑着看着徒逢,仿佛在看着跳梁小丑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那些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的官员一个个脸上几乎都是汗水,好端端的,怎么提到了这要命的话题。
而且,这二位王爷的气氛,简直针锋相对到令人心生畏惧。
徒逢冷冷地扫了徒进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儿臣虽然不才,但愿为我朝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爱惜己身。三哥前番动用江南盐税,私心过重,不应为一国之储君。”
“六弟倒真是不客气。”徒进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声。
“不敢,我也只是坦诚直言罢了。”徒逢的耳朵一动,他已经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够了!”圣人大怒地拍了下桌子,“一个个都盯着朕的位置,朕还没死呢!”
这些逆子,实在可恶!
“父皇,六弟私通边关将领陈迹,私造兵器,其心险恶,日月可昭!”徒进转身看向圣人,今夜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逼老六撕下那虚伪的脸面。
徒进的话刚落,一道惊雷就在半空炸响,乌云卷来,黑压压的云层下,众人的神色变化万千,几乎无法看清。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
徒逢却格外的冷静,他听得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听到了他的血管中兴奋得流动着的血液的声音。
“老六。”圣人的声音飘忽得仿佛从远处传来一般,他的话音中淬了毒,“这事,你怎么解释?”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圣上这话难道是说裕亲王所说的话是真的?!
私造兵器,除了要造反,还能是为什么?
雨尚未下,众人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徒逢嗤笑了一声,“父皇,您已经老了,也是时候该颐养晚年了。”
这句话无异于逼宫了!
圣人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了,“你要逼朕退位?”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不想死罢了。”徒逢脸上的笑意褪去,这么些年了,老不死霸占着皇位,又在他和老三之间搞权衡之术,当真以为他不明白吗?他可不想像死去的大哥一样,因为某个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赐了一杯毒酒赐死。
“混账!”圣上气得脸色涨得紫红,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还有理由!”
“父皇息怒,仔细您的身子,要是气坏了身体,那可就是儿臣的罪过了,父皇放心,儿臣定会让您这太上皇过得安安稳稳的。”徒逢已经看到了王子腾等人的到来,他笑得越发灿烂,双手背在身后,仿佛胜券在握。
“你、你们……”圣人瞳孔放大,看着将御花园围了起来的精兵,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王子腾朝徒逢鞠了一躬,“王爷,微臣幸不辱命。”
徒逢颔首,视线落在铁青着脸的徒进身上,“三哥,你我斗了一辈子,现在可是时候分胜负了。”
徒进往后退了数步,“你要杀我!”
“三哥说对了,换成三哥的话,也必然会对我痛下杀手。”徒逢朝身旁的士兵使了个眼神。
几个精兵会意,锵地一声,剑刃出鞘,一抹寒光亮出。
徒进看着朝他围了过来的众人,他的眼神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突然泛起了笑意,一切都如他所意料的发生。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出手就是救驾,杀了老六,也算是为国除害!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边儿,今日他赢定了。
“老六,你好样的。”徒进倏然扬起嘴角,“弑兄逼宫,你把父皇放在哪里了?”
徒逢哼了一声,一双眼珠满布血丝,“老三,别装了,你要是真不想坐那位置,何必让甄家在江南捞钱?现在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何必呢?”
徒进:“我当初确实是财迷心窍做错了事,但我知道君君父父的道理,不像你这般狼心狗肺!”
徒逢鄙夷地看着徒进,到了这个关头,老三还这么装模作样。
“少废话了,成王败寇,今日就先送你下去。”徒逢扬了下手。
几个精兵见此,便扬起刀来。
已经有胆小的人不忍见到兄弟相杀的场面,闭上了眼睛。
但是破空声响过之后,却听不到任何痛呼的声音。
“你、你……”徒逢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士兵包围起来保护的徒进。
徒进叹了口气,“老六,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真对我痛下杀手,好在王节度使早已将此事告知我,不然我等恐怕今夜还要遭了你的暗算了。”
“王子腾!”恭亲王徒逢身形一个踉跄,他错愕地看着手持着长剑的王子腾,满眼的不可置信,“你背叛我!”
“不敢。”王子腾从容地回道:“微臣是为国家社稷着想,王爷您心怀不轨,非是国之明君,臣等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形势变得太快了。
众人几乎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子腾。
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此时格外冷静,王子腾这种人追名逐利,早已被裕亲王收买,成为埋在恭亲王身边的一个钉子。
“好,好一个顺势而为!”徒逢气极反笑,他夺过身旁大管家手中的剑,挥剑向王子腾而去。
“轰——”的一声,姗姗而来的雨水倾盆而下。
御宴上,欢笑声变成了厮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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