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打算一点东西都不给我留啊。”
年纪轻轻真够狠的。
“是啊,”周荡坦荡的摊手,“不仅不留还打算走的时候一吨□□轰了你家。”
“哈哈哈哈哈哈,”徐世显笑到手抖,若有所思点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为了平我家顺带连我邻居家都捎带了?”
邻居怕是有一千句三字经要指着他俩鼻子骂。
周荡默默在心里往徐世显脑门上拍下“神经病”三个大字,锁上门下楼吃宵夜。
管家很贴心,给他准备了蔬菜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可惜布完菜人就消失了,偌大个餐厅只剩下周荡勺子碰碗沿的声音。
周荡干脆端着碗走到窗户边开了窗看夜景。
“好看吗?”
周荡拉远距离闪避开对方的呼吸声,“你很喜欢凑在别人耳边说话吗?”
“不,只是喜欢靠近你。”
周荡搓搓胳膊,粥也不喝了扔在窗台上吹风,原谅他听的鸡皮疙瘩直掉。
“我觉得你这里可能有点问题,最好给自己找个权威点的医生。”周荡指指自己太阳穴,端着碗绕开徐世显。
“找了啊,医生让我别放弃治疗,我觉得医药费太贵了所以不打算治。”
“……”精神科治疗费很贵?
“没联系他吗?”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时钟滴滴答答走着,周荡坐在灯光底下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跟章铭分不分手联不联系这么关心,你喜欢他?”
徐世显在沙发上坐下,十指交扣搭在腹部,似乎很不解周荡的疑问,“你不觉得我是因为喜欢你?”
“不觉得,你要喜欢我我直播吃键盘。”手机平板电脑各大直播平台齐开,力求嘎嘣脆的效果。
“周青,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徐世显靠在沙发上双眼微阖陷入遥远的回忆,有个白衣少年总喜欢坐在后院长椅上看书,回回只要去后院就能找到他,对徐世显来说太干净的人就像一束光猝不及防劈开他的心脏,争先恐后霸占了他最后一丝柔情。
柔情?
偏执型精神病,从前诊断的医生劝他治疗,每个医生都非常人道主义的规劝他,但可惜他不是个配合的病人。
暴力是徐世显发泄的一种方式,主观上难以控制,往往动手后才会后悔,不对他到也没后悔,他有一万个理由来告知自己一切行为合理合法,为所有暴力行为冠个漂亮名头。
【“你连做人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
周青说人跟人之间最基本的素养是尊重,他难道不够尊重他吗,允许他去学校允许他接触那些在徐世显眼里根本没必要交往的人,这还不够尊重?
他做了最大的让步这还不够?
“徐世显,你到底知不知道死的人是谁?”
两人间的气氛瞬间绷紧,徐世显睁开眼,喉结上下滑动,淡淡出声,“他没死,他说他是周青他就是,你有这张脸一天就是他一天。”
“算了,我妄想跟你个神经病能谈什么。”
这人绝对有病,虽然周荡判断不出来具体病症名称,可他精神上未免太病态。周荡以为这人是故意找相似的人借此缅怀他弟弟,但现在频繁对上痴迷的目光明显感觉到这人就是把他当作那个人。
这感觉怎么说,强制性弥补,周荡被迫成了被弥补的那个人。
餐厅的气氛太过压抑,周荡喝完粥自己一人溜达去了后院。
偌大个宅子,晚上竟然没什么人,周荡半靠在长椅上手机解开再锁锁了再解。
他没敢打电话,微信消息也不敢发,怕发了见到红色的感叹号。
人总有一种逃避性侥幸心理,我装不知道好像就能假装这件事没发生或者发生了事态并不严重。
俗话说的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周荡现在就把自己关在小匣子里,只对章铭犯怂,所以他现在假装还有回旋余地借以麻痹自己,压根不敢想章铭以后再不搭理他这种可能。
万籁俱寂的夜里,沙沙声入耳周荡循着声转到花圃另一边,缩成一团的小黑影拎着铲子正在铲花。
“哎,干嘛呢?”
黑影抖了下起身撒腿就跑被周荡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连衣帽。
“你跑什么?!”
小孩看起来很小,十三四岁的样子,见了周荡迅速把两手后背,双眼滴溜溜转就是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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