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什么?”林双问他“要不你再给我讲讲你们在京城的事?”
“老说我有什么意思”殿汐用手在林双鼻尖上钩了一把。
“你在这村子里多久了?”
“打出生就在这村子了”
“可出过村子”
“没有”
“不闷的晃吗?”殿汐问的是心里话,他在这村子一月便觉得已经无聊至极了。
“不闷”林双说的也是实话,从没见过外面的花红柳绿,又怎会知道眼前的景象是多么循规蹈矩,毫无生气。
“你还真是林三不,什么都先说个不字”殿汐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惊讶之余有点羞怯,这名字也不是什么好事,林双从没提过。
“隔壁大婶成天吃完饭坐在太阳底下嚼舌根,你这名字我听了不下十次了”
“玩笑而已”林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朋友都怎么唤你?”
……朋友?
林双眼前不由的浮现方平的脸,方平大概算是朋友吧。
林双从小无父无母没上过学,方平打小下了课堂便跑去集市上跟正卖豆腐的林双讲:
双,今日夫子讲劝学,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
双,今日夫子讲了诗经,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双,今日夫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双,今日夫子又留堂了,说背不过不让走,还好我背的快嘿嘿嘿。
双,我明年要去赶考了,家父离世,赶考的费用还不知从哪里来。
双,我要是考上了,就回来接你,咱们去京城,听说那边的酒楼有这么高。
说着用手比划出一个遥不可及的高度。
双……
啊?晃回神来,看见殿汐一脸期待的样子望着他
“我朋友……他唤我,双……”
“双……”殿汐不自觉的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突然猛的撒开抓着林双的手“以后我才能唤你双,他不能再叫了”
“就是个名字而已,谁叫不都一样的”林双又温和的笑起来。
“不一样!你没名字吗?林双不是你名字吗?为什么他要叫你双”越说越是来气,竟气哄哄的躺下转向一边不理林双了。
也不知道撒的哪门子的气,林双也不恼,就全当他撒小孩子脾气,盖好被子准备去堂里睡觉。
自从殿汐来了以后林双就没睡过床,一直用堂里的两个方凳子一拼,铺了床棉花被便睡下了。
别人是客人,腿又受了伤,总不能让他睡堂里。
林双心里这样想。
“林双”殿汐头也没回,脸冲着墙里说“今天开始你就睡床上,别再去睡那破凳子了”听不出任何表情,似乎是很平淡无奇的一句话。
林双,吃饭了。一般的普通平常。
忍不住睁大了眼,微微张开嘴。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连连说了五个不行“我睡床你睡哪里呢”
“我也睡床”还是头朝着墙里,看不到也听不出表情。
“这……怎么……”
这怎么睡呀……林双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不出来。
明明是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多怪啊……
“要不,我还是回……”话还没说完,床上那人猛的翻过身一把拉住瘦小的林双,脚下一歪,直接躺在床上,那人迅速的用被子蒙头一盖,林双就已经躺进被窝里了。
殿汐速度迅速,盖完被子马上又转回身,脸朝着墙里,背对着林双,速度快的就跟身上没伤似的。却还是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伤口,又强忍着不说疼,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嘴角一抹坏笑。
第5章 第五章
春雨如雾,落英纷飞。集市上同往日一样喧闹吵杂,却听起来格外顺耳,隔壁卖菜的大婶和旁边卖糖葫芦的大哥因为你占得地方多了,我占得地方少了扯着脖子一阵红着脸嚷嚷,林双看他们也觉得好笑,歪着头听他们吵,忍不住一双眼又勾成月牙。
“给你吃”窝在路中间的大黄狗跑过来用鼻子拱拱林双,他便从布袋里拿出半个饼掰给它,大黄狗低头吃得香,林双伸手摸一摸背上金色的毛发,好像比平日摸起来更光滑了。
“你近日是不是吃的好啦”笑盈盈问它。
这黄狗日日吃的都一样,东家混一口,西街混一口,能有什么不一样,大概不一样的是摸狗人的心境。
“有什么好事吗?”连惜字如金的道长都问起了总是没事就一脸笑盈盈的林双。
啊……没什么啊…
这人啊,就是当局者迷。
平平淡淡,四菜一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不到那人一脸嫌弃的挑三拣四了,给什么便吃什么,虽然林双从不亏待他。
“双,这是什么?”一日殿汐在饭桌上指着一盘绿油油的青菜问道。
“小油菜”
“好吃,明日还做”说着往自己旁边拉过几分,夹了一大筷子,又扒拉一大口米饭,再把其他的
菜往林双旁边推一推,夹起一大块糖醋排骨放进林双的碗里。
不小心掉在桌子上的一口米饭,伸手捡起来就放进嘴里,一边还说着:不能浪费。
林双笑盈盈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殿汐。但想他不知道,这番场景要是殿汐京城的朋友和家人看到,下巴估计要吓掉到脚面了,那是金子掉地下都不带弯腰的主,何时堂堂殿家二少爷也会从桌面上捡米饭吃了。
虽然是初春,但到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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