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你怎么想的,是觉得都已经结束了吗?既然已经做好了不联系的打算,为什么现在又追上来?难道只是想体会‘重归旧好’这四个字?”
浓重的鼻音里掺杂的复杂情绪让孟琰除了勒紧双臂没有其他选择,他想解释,却张不开嘴。因为池淼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他确实想过永不再见。
青年看他不出声,自嘲的笑了笑:“明天你从这里搬出去吧,我还爱你,可我也没办法将就。”
这话对孟琰是致命一击,他“腾——”地一下立起身将床头的台灯打开,微弱的暖光里三水眼下还有湿润的痕迹。
看着躺在旁边的池淼,他突然觉得他们之间仿佛拉开了万丈。
但孟琰依旧坚持:“我不走,我不和你分开。”
池医生维持的冷静几乎快要破裂,他睁开眼同样起身靠在床头:“这是我家!我不要你了,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是命令、是驱逐、是......”
“三水!”猛然抬头的男人双目狠狠盯着青年,一直以来压抑在心里的话破口而出:“我不能走!”
这不是对答,而是独白。
“三水,我不敢打给你!我害怕!怕我们见过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下回!”
“没错,三年前,我确实有离开的机会。一直以来我都不服管教,执行任务也总是任意妄为。因为不听劝阻用枪击伤逮捕目标,当时队长失望至极都准备放弃我了。那就是我可以从第六中队出来的机会!”
回忆起曾经和战友们并肩作战的日子,对孟琰来说一半是甜另一半却是鲜血淋漓。
“我被关了半个月禁闭,”空调温度太低,他将薄毯往医生肩膀上又扯了扯,快要把整个人罩住:“出来时,平日里跟我对练的陈力没了,比我还小两岁的张勤也没了,就连说要赶我走的队长也没了。”
池淼抓住毯子边缘几度张口,最后只能呐呐:“没了。”
“嗯。某地区发生暴乱,我们队十一个人被调遣过去,只有四个回来。”此时此刻男人很想抽支烟,手指动了几下最后却变成握拳:“三水,我不能走。做出这个决定时我就知道我选择了放弃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全都甘心受着,但我真的不能走。”
这是池淼第一次见他哭,双目通红眼泪却还在打转。
孟琰揉了把脸继续把话说完:“三水,我不敢见你,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和兄弟们一样再也回不来了。是我自作主张替你做好选择,与其让你留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断的干净从此了无牵挂。”
了无牵挂?池淼不知道他如何能说出这四个字。他躺在医院里迟迟等不到疫苗时心里想的都还是一个叫孟琰的人,而这个人却说只要不见面他就会了无牵挂。
医生觉得那根卡在喉管里的鱼刺已经插进了胃里。
他不能不理解,因为那是孟琰拼死战斗的土地,上面还浇洒着数不清的军人鲜血,就如同他甘愿在病毒肆掠时献出生命一样。可他也想自私一回,也想“不懂事”的将个人感情放到家国大事之前,如果他们还停留在十八岁的年纪,池淼一定会歇斯底里的呐喊争执,问个明白。可他们都已不再年轻,尤其是正在跳动的那颗心脏,早就不堪重负,筋疲力竭。
孟琰再一次成功留了下来,医生没再赶他走,只是在繁忙工作的空闲时间里,他们交流的次数越来越少。
年假审批单终于签了下来,池淼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就踏上了远行的道路。他给男人发了条信息告知不必担心,只是出去走走而已,然后关掉手机安心的靠着座椅闭上了双眼。
b市的天气明显更为潮湿,烈日的照射下,每一粒水汽都闷的人喘不过气。医生熟门熟路的找到住宅小区,难得地脸上带着笑容敲开了老师家的房门。
师母满头银丝已见不到一根黑发,离葛老去世刚刚半年,她却苍老了十多岁。见到青年,老人异常高兴的将人迎进去,还把离电风扇最近的位置留给他。
池淼亲自下厨陪师母吃了一顿饭。
儿女料理好父亲后事想带母亲一块儿走,到他们工作生活的地方安度晚年。老人不愿意,执意留下,称自己手脚还麻利不想挪位置。于是这四五个月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养养花儿,擦擦老照片儿。
池淼看着墙上年轻时一表人才的老师,似是随口问道:“您一定很想他吧。”
师母笑了笑:“我觉得他一直都还在。”
听到这个回答,青年侧对窗户也随之一笑:“对,他一直都在。”
(ps:本章部分资料借鉴h1n1,随便看看,受不住考量。)
第13章
方为在外面玩儿了半个多月实在是想家,他这孩子重感情,几乎隔一两天就要给爸爸打电话,不过这回周鸣拨过去却只听到“对方已关机”的女提示音,隔了一小时再打还是这样。没办法,他只好去问周仁承怎么回事。
孟琰心里堵的慌,王长峰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再说池医生和他媳妇儿性别就不同,往常那一套哄女人的方法基本不管用。
周仁承听了事情经过嗤笑一声道:“活该!早说要提前坦白非跟我犟!孟二货你就是自己作死。”
孟琰不吭声,他已经查过池淼的身份证,没有使用记录,估计是有意避开他。
“你就不想想他可能去哪儿?”
“问过了,他没回老家,”孟琰停顿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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