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官见状,只能跟着跪坐在他身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头又有了动静,教他不安地问:“晔爷,外头的是王爷的兵马吗?”
“不是……”像是想到什么,他蓦地起身,拿了长剑随即又朝外而去,快速得教莲官来不及询问,只能赶紧将门关上,就怕又是一阵杀伐。
周呈晔骑马急驰入城,城里已有禁卫在巡逻,他无心留意,一路快马进宫,却见宫门上挂着皇上的首级,进了宫,乾天宫早已是一片火海。
他傻愣地站在乾天宫前,脑袋一片空白。
燕奇临说这是对他俩最好的结果……这算什么好结果?!
如果他真爱他,为何不能与他并肩而行,为何要护着伤他至深的皇室?!
说什么想爱他……他根本早就知道结果,那一晚的求欢,只是他的诀别!他无法更改他的立场,一如他无法抛下家人……可总会有法子,只要他肯再退一步,他们就可以得到垂手可得的幸福。
可燕奇临选择和大燕共存亡……
“呈晔?”
他眼神空洞地回头,见是高钰,哑声问:“乾天宫为何着火了?”
“当然是我放的火。”
“……燕奇临呢?”
“死了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决定前往丰兴登基了,我决定封你为——”
“不用。”他冷声打断他未竟的话。“我不再入朝为官,你找别人吧。”
最终,他回到家中,将父母和二叔葬在最爱的姑姑身边,在旁边再挖了个穴,将燕奇临的剑埋了进去,发誓不进丰兴城,只因为了这场战役,他失去了一切,他必须留在这里,守着他的罪。
直到妹子在丰兴城出了事,他才初次踏出了巴乌城,而后,他在丰兴城里听见了关于他的消息,就算是陷阱,他也想一探究竟。
他想见他,哪怕只有魂魄都好……
后篇治下之百战不殆
周呈晔蓦地张眼,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他侧眼望去,瞧见坐在床边的男人。
瞬间,他的心像是停止跳动,只能直瞅着那个人。
不是梦……是他,是真实的他,不只是魂魄而已。
男人有双勾魂摄魄的眸,却没有一丝女子媚态,浑身刚强傲慢的气质,像是天生帝王般,垂敛长睫,睥睨着他。
五年不见,他瘦了,眉眼更加立体夺目,只是眸色淡漠。
“……王爷,药熬好了。”
“端进来。”
男人应答的声音,几乎瞬间令周呈晔的眼眶红了。
他有多久没听见他的声音……如今见他,才发觉他竟是恁地思念他。
江辽捧着药碗入内,看了周呈晔一眼,便将药碗递给燕奇临。
“江辽,你说,本王为何还得伺候他?”燕奇临捧着药碗,笑睨着江辽。
“还是让属下来?”
燕奇临懒懒地睨了他一眼,他随即毕恭毕敬地退到身后。
燕奇临捧着药碗站起,一把扳开周呈晔的嘴,粗鲁地把药灌进他嘴里。倒得太快,教周呈晔呛咳了起来,他咳得胸口剧痛,想察看伤势,才惊觉双手竟被高缚于床柱。
“奇临?”为何要将他绑起?
燕奇临眯起眸,大手紧扣住他的下巴。“放肆,谁允你直呼本王名讳?”
周呈晔不解地瞅着他,却读不出他的思绪。
难道他恨他吗?
他从没有预设这个可能性,他以为他们之间没有恨。
“王爷,他身上还有伤。”江辽见状,心急地提醒着。
燕奇临哼了声,一松手便回头。“江辽,本王要的,可有在房里待着?”
“有,已经在房里候着王爷。”
“看着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
周呈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才哑声道:“江辽,他是王爷吧……他是燕奇临吧!”
“呈晔,你冷静一点,他是王爷没错。”
“可他为何——”
“王爷失去记忆了。”
“……嘎?”
“那一夜,我被高钰逼得无路可退,眼睁睁地看着高钰杀了皇上,而后我离开寝宫想和王爷会合,却见王爷胸口中剑倒地,我想带王爷走,高钰却从后头追来……我以为他会要了我和王爷的命,可那时他只说,他要放火了,若有本事走,算是咱们的造化。”江辽话说从头,身上没有帕子,只能拉起袖角擦拭他唇角的药渍。“我背着王爷跑,出了北至门和随王爷进宫的一百名轻骑会合,再自西城门离开,到盘阳城和剩余的三万兵马,一路往西北撤。”
“然后呢?”
“军医救醒了王爷,可王爷说起话来却不怎么对劲,为了让王爷可以好生静养,我带着王爷一路退往潭关,因为潭关在北方大郡之东,是边防撤守的卫所,静养了一个月后,王爷的情况稳定了,我也才确定王爷遗失了一长段的记忆。”
“……哪一段?”
“王爷失去了十七岁之后的所有记忆。”
周呈晔呼出了一口气。“是吗……”十七岁以后……他十七岁的那年,他们初相遇,遗失了那段记忆,那就是把他给忘了。
莫怪他的态度恁地冷漠,喂药手法如此粗鲁。
忘了他……周呈晔垂敛长睫,说不出心底是怎生的感受,像是满腔热血却被泼了桶冷水,教他脑子冷却了,清醒了。
是他一厢情愿,想再见他一面,压根没细想过如果真遇见他之后,他又能做什么。
当年,家人离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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