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宗皇帝同时接到这三封奏折,颇为为难,便连夜传了五行门慕容光、霍横扬二人商议。那慕容光老谋深算,见得三人奏疏,已对事情的眉目略有所知,忖道:“心悠和子良,想要将把守要塞、冲锋陷阵这样的苦差事推给云政亭。然而云晨潇既不愿拂逆水心悠的安排,又心疼父亲风烛残年还要提刀上阵,于是便效仿先贤,替父从军了。看来心悠对此事并不知情。”他想通了这一关节,答道:“依臣所见,水大人和谢大人知人善任、深谋远虑,是为忠君爱国;云钦差爱父心切,替父从军,是为拳拳孝心。三人均是忠义双全之士。”
宣宗皇帝微微颔首道:“慕容卿家所言极是。但是他们三人所请,略有矛盾。却叫朕颇为为难。一边是忠君,一边是孝道,朕两边都不愿驳了。”
“既如此,陛下何不两边都成全?”慕容光此时脸上几乎挂不住得想露出笑意来,只是面圣何等严肃,他只能强行忍着,只在心中乐开了花。
霍横扬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慕容光眉毛上挑,知他已有了主意,却不答话,只静待事情进展。
皇帝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朕先允了水爱卿所奏,让云政亭得了兵权,然后再下一道诏书,以云政亭年迈为由,释其兵权,改由其女云晨潇领兵?”
“陛下圣明!”慕容光见皇帝上道儿,不由得由衷赞了一句,接着道:“按我朝惯例,凡朝廷要员上书请辞,必定要三请三辞,以示朝廷爱才之心。然事出从权,皇上也不必拘泥祖宗规矩。且……”慕容光话音一断,上前几步道:“对于战事,皇上亦不必担心。据臣所知,那云晨潇韬略兵法,已不在其父之下,最重要的是,这十年来她苦练北斗八卦剑阵,已略有小成……”
“你是说……北斗八卦剑阵?是……她亲传的北斗八卦剑阵?”皇帝忽闻此言,情绪也激动起来。
慕容光忙答道:“不错!正是五行门薛师祖的独门绝学。这绝学,师祖只传给了云家,连我们这些嫡传的五行门弟子都不曾管窥一斑。云家凭此绝学为太/祖皇帝立下补天浴日之奇功,从此青云直上位列王侯,可见此剑阵之厉害。”
“此剑阵朕也有所耳闻。如此说来,这云晨潇,是可用之才?”
“岂止可用之才?若皇上安抚得当,她可称国之栋梁,而无愧色矣!”
“哦?”皇帝本来似有些激动,此时已恢复了故有的神色道:“有这么厉害?莫非能撒豆成兵不成?朕却不信。”
慕容光本来兴致勃勃,以为此事要成,但见皇帝突然变色,心中暗道了句“天威难测”,定了定神叩首道:“皇上圣明,是臣愚钝。只是成与不成,皇上一试便知。”
“疑人不用的道理朕还是懂的。既已封她钦差大臣之职,朕自然是相信她的能力的。慕容光你刚才所言也不无道理。朕只是担心水爱卿,她若不知此事……”
“既如此,”许久不开口的霍横扬此时终于接话道:“陛下何不给水大人下道密旨,将此事问个明白?”
“霍大人,亏你还是兵部尚书,如今已火烧眉毛,这诏书一来一回,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到时贻误战机,你岂不是国之罪人?”慕容光生怕此事生变,添油加醋道。
霍横扬沉声道:“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也。皇上熟读史籍,总该知道长平之战!若是主帅用人不当,其罪更甚啊皇上!”
“霍横扬你大胆!长平之战,血流漂卤。我朝太平盛世,岂容你诋毁?”慕容光正色大声喝道。
“皇上!”霍横扬撩袍跪地,俯身再拜道:“纸上谈兵,书生误国!望皇上三思!”
“你!”慕容光还欲再言,却被皇帝打断道:“罢了。你们退下吧,朕自有主张。”皇帝似乎已经累了,轻呷了一口茶水,闭目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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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皇上这么晚召你入宫,所为何事?可是……可是小云她们出什么事了?”
慕容光前脚刚进门,慕容婉就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
慕容光神色木然,肃声道:“我给你的锦囊,你确定给了云晨潇?”
“当然!”慕容婉点头道:“爹爹你说那是救命锦囊,女儿岂敢怠慢?”
“那就好。”慕容光松了一口气:“看今天皇上的意思,是要云晨潇带兵打仗了。”
“让小云带兵?那岂不是凶险至极?她又毫无经验,皇上怎能……”
看着女儿急冲冲的样子,慕容光叹道:“婉儿,你还没放下她?”
“女儿……”慕容婉低头小声道:“放不放下的,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我只当她是个普通朋友而已。”
慕容光颔首道:“那便好!纷纭乱世中,儿女情长,怕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又废了。。。
按:长平之战,周赧王五十三年至周赧王五十五年,秦国名将白起率军在赵国的长平(今山西省晋城高平市西北)一带同赵国的军队发生的战争。赵军最终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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