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施!”裴寻理解他的意思赶忙叫道,却不想声音过大吸引了那人的目光,裴寻一下被那种眼神摄中,恐惧在心底发芽。
陶施回头看裴寻,见他再没了动作,有些不明所以。犹豫片刻后,陶施还是向那人走去,作揖道:“在下陶施,是裴寻的好友,而今想邀你一叙。”
那人原本要走,身体刚一动作,眼神顺着陶施的手望去,踏出的脚步转了个弯向裴寻走去。
陶施笑嘻嘻地跟过来说道:“裴兄,还不赶快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裴寻浑身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那人开了口:“在下云不固。”嗓音清清冷冷,自有一份傲气。
陶施已经仔细观察过他,走路稳健,步行轻快如风,此人必定是个高手。陶家本就是武学世家,对于功夫高强之人怀有惜才之意,对那人的冷谈也不甚在意,只道是身怀武学真才,心高气傲,拱手道:“在下京城陶家陶施,敢问令公子是哪个令家公子?”提起陶家只要是京城的人都知道,陶家大门口匾额上“威远将军府”为先皇亲手提书,不过陶家家训有云:忌携功自傲。除非是立有军功的子弟,否则在外不许提威远将军的名号。陶施在京城混的也算是如鱼得水,却从没听过令家,故而有此一问。
云不固挨着裴寻坐下道:“小地方,不足挂齿。”
陶施也不好问下去,裴寻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为云不固斟上一杯酒道:“既然远道而来,那小弟我必须要敬令兄一杯酒。”
云不固不去接酒杯,似笑非笑看着他,令他身后冷汗涔涔。太诡异了,裴寻想,陶施很快会看出不对劲。
陶施确是察觉到不对了,开口道:“你们...”未说完的话卡在嗓子里,云不固就着裴寻的手将酒喝下,还起身紧贴着裴寻说了句悄悄话,而后离开裴寻面无表情道:“酒喝过了,在下告辞。”
陶施看着云不固离开的背影说道:“这人怎么有些奇怪,我说裴寻,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么个朋友,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裴寻迎视着陶施疑问的目光,慢慢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陶施这才注意到裴寻有些不对劲,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裴寻摇摇头:“无事,想来喝多了。”
陶施还在一旁嘟囔着也没喝多少怎么会醉了之类的话,裴寻低头听着,耳边传来一阵阵灼热,那人的声音还在耳旁盘旋挥之不去:“这杯酒算是我还你的莲花灯。还有,你怕我做什么。”
☆、第 2 章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内,院子中枯枝张牙舞爪。裴寻隐隐听到野兽的呼吸声,它们藏在黑夜里露出獠牙,眼睛泛着萤绿色的光,慢慢向自己靠近。一只爪子按在自己胸口,呼吸声打在他的脸上,那只野兽在月光下露出真面目,那是一直浑身通黑的狼,它的眼中露出对猎物的势在必得,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去。
裴寻猛然被惊醒,坐起身大口呼着气,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披风向房间外走去。开门声惊动了小厮,小厮上前行礼道:“少爷。”
裴寻摆摆手道:“告诉他们今夜不用侍候了,都去睡吧,你也是。”
小厮弯腰道:“是。”退了下去。
现如今寒气正浓,裴寻打了一个寒噤,想起古人所说“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现如今倒是真像浑身浸泡在冷水中,不过他没有和友人踏月的“乐”,有的只是如溺水般的沉闷。身体逐渐麻木,裴寻回过神准备回到房间,刚转过身一阵大风刮过,裴寻裹紧自己快步行了两步,风掠动枯枝,影子摇动像是要追上他,在他踏出第三步时风停了,他听到轻浅的呼吸声,原本以为是幻觉,却在第四步踏出后听到呼吸声加重,随后消散于无形。不是幻觉!裴寻僵硬着脖子转过身去,梦中萤绿色的眼睛出现在小院中,他想呼喊,却有什么在阻止着他,双脚像是陷在泥潭中,越动陷得越快,只好牢牢固定在地面上,他只能眼睁睁看自黑暗中闲步走出的狼,与月光下与他对视。裴寻颤抖着,和那时候一样的,浑身通黑的狼,是因果报应吗?裴寻闭上双眼。
狼没有像想象中扑上来,裴寻睁开眼睛,见到那只狼背着他向外一拐一瘸走去,他还注意到地上的血迹,想来是受了伤误闯了小院。裴寻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浑身已经湿透,他努力拔出双脚,刚踏出一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裴寻在梦中来到一处山洞,山洞深处传来阵阵呼喊,声声令人心碎,裴寻想要逃开,身体违背主人的意志向前走去。不,停下来。裴寻大声喊着,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呼喊声渐渐变小,转为了抽泣,他终于看到发出声音的来源,那是小时候的自己。裴寻看小裴寻被狼撕咬拖拽向深处走去,伸出的手穿过浑身是血的自己,他救不了自己。身体开始发冷,他祈祷着有谁来救救自己,父亲母亲救命,每一声祈祷都化作眼泪,狼和小裴寻陷入黑暗,裴寻跪倒在地将脸埋在手心。
深深一个呼吸,裴寻从噩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那只狼绿莹莹的眼睛,他不禁又要怀疑自己还在梦中,麻木地透过它去看晚上的月色。黑狼从他身上退开,裴寻感到一阵凉意,这才惊觉这不是梦,赶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狼歪歪脑袋看着他,又一拐一瘸地要走。
裴寻的脸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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