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先是一片鸦雀无声,大家恐怕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一副人畜无害的顾主管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倒是给他多了几分男子气概,令人不禁震惊。
伍大牛最先反应过来,哐当一下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来大声喊,“我为顾即作证,他说得都是真的。”
说着看向厂里的员工,希望得到大家的附和,“你们怎么了,都说话啊。”
可是员工们面面相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们不过是给别人打工的,最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平时和顾即玩得再怎么好,可一旦触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就要想上七分,有没有必要为顾即出这个头。
伍大牛不敢置信的看着低头不语的同事,震怒道,“小顾平时怎么对你们的,你们都哑巴了?”又怒视何穗子,“你倒是说话啊。”
可何穗子也只是安静而抱歉的低下了头。
顾即颤抖着回过头去看着平时玩闹在一块的同事,一颗心猛得往下沉,他明白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谁都不容易,可即使这样想,心里却还是无法迈过那道坎——他就像是个自作多情的勇士,感动的只有自己。
这比被冤枉的感觉还要难受,顾即死命咬着牙,心如死灰,伍大牛还在后头指责没有站出来的人,可是顾即明白,没有谁能够为了谁毫无条件的出头,他不能强求大家附和他,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怕扳不倒大头怪日后得到报复罢了。
只有伍大牛应答顾即令大头怪就像只打了胜仗的猪,他立马耀武扬威起来,阴阳怪气的讽刺,“顾即,你满口谎言,好在平时我怎么对大家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又转向老板阿谀奉承,“老板,员工是支持谁的,您也看到了,这顾即坏人还敢先告状,无耻至极,这种人留在我们厂里简直败坏了我们厂的名声,您看?”
老板原先还有几分相信顾即的苗头,却因为众人的沉默开始怀疑,他探究的看向顾即,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顾即来——是个容貌清秀,身材纤瘦的男人。
原先合作的林景衡特地要自己照顾他,可这人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还出了这档子事情,他要保人也有些难度。
顾即心中翻江倒海,今日他尝尽了黑白颠倒,孤军奋战的痛苦,这比他以往受过的所有委屈都要来得汹涌猛烈。
这样一个地方,上司不信任他,同事也不支持他,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呢?
未等老板做出决定,顾即面如死灰,一双眼骤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字字咬牙切齿,“老板,您不用为难了,我会辞职,但那四万块钱绝对不是我私吞的,希望您能调查清楚,还有,请您不要轻信您身边的小人。”
他在厂里两年,从未这般畅所欲言,但得来的结果却实在令人心寒,可是他不后悔,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选择。
他不要再被人看不起,更不要像林景衡说的那样因为自己的沉默寡言被人欺负。
老板缓缓起身看着顾即,顾即抿着嘴微微鞠躬,不再说话退出去,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外面一片死寂,所有人像做错了事情一般都不敢抬头看顾即。
伍大牛气到面色青灰,可他说到底也是个人打工的,没有什么发言权,为顾即说上两句话是他力所能及,他还有家要养,现实让他不能义薄云天到要和顾即一起辞职的地步。
“小顾,你。”伍大牛抬头望了下天花板,紧紧捏着拳。
顾即很感激伍大牛肯在紧要关头站出来为他说话,他用力拍拍伍大牛的肩膀,真心笑了笑,“伍大哥,我没事,别担心我。”
他也不怪厂里其他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能强求别人和他同仇敌忾。
顾即对着不敢看他的员工笑着,假装若无其事道,“大家不用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其实我早就想换工作了。”
员工纷纷抬起头来看他,有愧疚,有自责,但其实这已经于事无补,顾即注定无法再留下。
伍大牛憋红了脸不讲话,顾即踱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面收拾着——没想到,嫌弃了两个冬天的桌子就这样离他而去了,他前两个月才贴好报纸呢,也不知道谁那么有福气坐到这里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凄清,他默默的把最后的账目记录在册,等待接手的下一个人,而这桌面属于他的,不过一台手机一双手套而已。
他环顾了这工作了两年的地方,笑容慢慢消失,直到走出大门,感受到外面的地冻天寒,那些不为人所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爬出来——这实在是,太荒唐,也太窝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去做头发了,是真的做头发的那种啊哈哈,所以写到现在实在抱歉。
本来今天应该有的双更挪到明天哈,见谅!
第章 er
北风萧瑟,给原本就寒冷的街道又添加了几分刺骨的冰凉,顾即失魂落魄的上了公交车,默默走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人影和景象纷纷掠过,顾即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脑袋一片空白。
失落有,难过有,但他已经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无知少年,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总是有心无力的,即使别人存了好心,却也不得不因为现实而低下了头。
顾即只是气到最后都没能自己讨一个公道,好在他也终于硬气了一回,不再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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