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好。”白胤冷冷地点了点头,抬起了手。
第二日云归便飞升了,在饮过一道昆仑泉水之后,便到了仙庭。仙庭气象万千,气势恢宏,比他想象之中还要瑰丽奇妙。然而紧接着,他便听闻了云韶和白胤的事情。
荒唐,实在是荒唐!云归气得连连说了两声,随即离开了师祖的仙府。
云归现在倒是宁愿云韶从未寻到白胤,哪怕是在天舫平庸一生也好。没有人比云归更为清楚这对师徒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他也是最不敢相信两人的关系竟变得如此荒唐的人。
不该这样的,怎会这样?云归当即便去了晦明神殿。
云归原先还是十分感激白胤出手相助,免去了他百年苦修,然而这一切在听到师祖明华之言后,悉数变成了满腔愤怒。
他也总算是明白了白胤的目的。
云韶那样自由而又随性的性子,偏偏最为看重感情,被至亲至信之人那样拘束强迫,他实在是不敢想云韶现在是什么模样。
在晦明神殿的偏殿,云归见到了云韶,他的确像是清减了不少,但是最让云归感到担心的是,云韶即便是见到了他,表情也是木然的。云归同他说了许久,也不见云韶开口回应几句。
发生过什么,即便云韶不说,云归也能猜到一二。起因如何,云归猜的也比明华口述更为接近真相。
眼见着这样的情形,云归心中既是愤怒又是难过。他没有强大的力量能带走他的小师弟,也说不出任何劝解宽慰的话来。
这样两厢待着,不过是增添了彼此的尴尬和难堪。云归不禁觉得好奇,他不知道现在的云韶和白胤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温情这类东西的存在。哪怕是亲情、爱情呢?
若是有,白胤为何能够这么自私残忍,若是没有,何苦又从下界亲自帮他飞升,耗费百年灵力,这般花费心思,只为了能开解云韶一二。
他看着云韶因为长久不见日光而带着点苍白的面容,最后担忧地叹了一句,“保重。”
白胤还在他的正殿等着,云归看他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握紧了手中的剑,克制住拔剑戳穿他的冲动,按捺着问道,“白胤,云韶到底欠了你什么!”
“若说性命,你的命本就是他救的,若是没有云韶,你恐怕早已死在漫漫大漠,更遑论在天舫的一十五年。”
“我实在是好奇,你究竟凭什么,做这些事可以这般理直气壮?”云归不可置信地质问,“就因为你如今是神,可以主宰一方天宇,所以别人的意愿乃至性命你都不放在眼里吗!”
更何况,那个人是曾经同他亲密无间的云韶,不是可有可无的外人。
白胤冷笑,“他不欠我?”
“十岁那年初上天舫,满心感恩,不知他是为了应劫飞升才收了这个累赘。十四岁,他伤痕累累自心灯界回到师门,天舫上下畏首畏尾,堂堂第一大派竟无一人敢追究。即便是知晓了收徒之真相,我亦是一人一剑去了心灯界,为他报仇。
之后刑堂受责,他为我担了二十魂杖,若不如此,我已丧命,这徒弟算是百收了。当时我还感动万分,但之后云崖禁锢五年,一千五百个日日夜夜,一面未见,他可曾顾过我的死活?”
云归瞪大双眼,显然是没想到白胤竟然会吐出这样决绝薄情的话语,“孽徒!”
白胤薄唇微启,不知是在嘲讽谁,“二十岁,自云崖出。也算是过了最为温情的几年,拼尽全力修炼,不过是为了得到他一个嘉许的眼神,情根深种不自知。二十二,天舫同门大比第一,终是不负期望。”
“大比之后,”白胤声音冷下来,“同门暗算,不得已使用禁术自保,被撞了个正着。天舫上下那么多人,句句指责,都没有他用一句话、一个眼神来得让人寒心。”
云归分明想说什么,又哽住了。
“二十五,一命换一命。那之后的事情,便也不过那样了。”短暂的一生实在是乏善可陈,白胤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似温和的人,往往更为令人寒心。他心里只剩了他自己一个人,我若不如此,云韶仍旧当我是当年那个只知付出不求回报之人。”
白胤说,“恩将仇报也罢,因爱生恨也罢,你问我凭什么,这便是答案。”
云归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强迫自己冷静,不然会一巴掌掴到上位者的脸上。
云归静静地问他,“既然如此,他在识海幻境中心如死灰时,在奈何桥上提灯盼望时,在昆仑饮过泉水只求真相时,你怎么不想想那是为什么?”
“云韶若知你是如此想他,说不定当年在大漠救你的时候便该将你一剑杀了。”
那匆匆而过的十二年,白胤只从背后见过云韶一面,对于具体发生过什么,他是不清楚的。只是从莽川君口中听过只言片语,是以第一次听到云归的话,既是惊讶又是震撼,隐隐中还带着一点受宠若惊的愉悦。
他从未想过,云韶真的是为了他,他不敢那样奢望。
白胤听出了云归话外之音,有些不可置信,“他飞升是为了我?”
白胤只是暗示过莽川君,提示云韶飞升时间,莫要误了,却不知他同云韶说的具体话语。
没有人比云归更为清楚云韶这些年的作为,也没有人此刻更比云归出离愤怒,“你说云崖五年,云韶因为你丢了他的脸,不肯前去看望,倒是在那五年中,对时常探望你的昭如感恩铭记,视为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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