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高考加油。”喻文州认真地说。
黄少天愣了一下,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笑脸:“你也是。”
喻文州翻开相册,黄少天表情很自然,一点也没有他所说的不上相,两个人都朝屏幕里偏头,笑得很开心。
考英语的下午外面开始下雨,黄少天咬着笔,雨从窗户往进来飘,录音机里还坚持着“ls.”
出考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家长再门口很远的地方,学生叽叽喳喳不再讨论答案,认识的人围在一起商量暑假去哪玩,黄少天站在门口最近的地方低垂着眉眼像是有心事,又像是每次考完英语之后单纯的困。
喻文州和王杰希商量了一下班级聚会的时间地点,又互相开了两句玩笑,满心都是轻松。
终于结束了。
堆起来的试卷习题,大大的错号和红笔在底下跟着的更正,翻旧折皱的课本和参考书,荧光笔一遍又一遍描,五角星和波浪线和批注的大大的重点,一年没睡好觉的黑眼圈也淡下去了,校服早被爱美的姑娘压到了箱底,和已经考完的三门一起,永远封印在了一个被很多人称为青春的回忆里。
也许明天,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后,长大的人才会充满眷恋和怀念的翻出那些因为快速而潦草的字迹,很多张试卷也剩不了两张了,作文稚嫩到可爱,满卷子写着想当然,被埋怨压榨到没有的假期再也不会出现,一起消失的是为模拟诊断偷偷在臂弯里流下的泪,偷偷在上课时牵起的手,一排排传来传去终于传到手的纸条,写不完的空白卷子上偷偷用铅笔写下的喜欢的人的名字,草稿纸上涂黑的方块,年少无知纯粹多得压抑不住的喜欢,在心知肚明的师长眼皮下偷偷地盯着的身影,和桌兜里至今不知赠送者姓名的巧克力。
那是少年人们真正意识到自己身无长物的年纪,却怀着满腔最容易炽热的欢喜。最大的烦恼是选未来还是选心上藏了很久的人,也会发愁地看着周考的成绩单和试卷,名次表的最前头的人被万人瞩目,排在后面的甚至羞于说话,老师和学校用一个一个指标确定一本上线率,对未来最大的期望是存在于老师们口中的等到上大学你就自由了,你谈恋爱也没人管了,你想跑去网吧刷夜也全随你,大学比高中轻松多了。
少年人拼命地长大,大人想回到过去,最无忧无虑的日子都在被为了成长而抛到很远的过去里,等你长大就好了,大人对小孩说。等你高考完就好了,等你上大学就好了,等你工作就好了,等你再大一点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就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可以跨过刀枪不入无所不能。
再远呢,再远就是出人头地,至于怎么个出人头地还是一片空白。被高中层层护住看不见外面世界的少年人即将迈出第一步,小孩子总会成长,会去往更大的世界,然后认识到渺小和无知。然后学会妥协,学会和世界和解,直到翻相册才会想起那些头破血流的岁月。
那是最珍贵的岁月。
“我们班今天班级聚餐。”喻文州问黄少天,“少天过来玩吗?”
“你们班我过去玩什么啊。”黄少天回复。
“他们待会去ktv。少天不唱歌也可以坐一会嘛。”
“不去不去,”黄少天说,“我可是二中麦霸,你让一个麦霸看别人唱歌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少天不是二中校霸吗?”
“对啊,最开始的时候本来也是麦霸,后来传着传着就成校霸了,人言可畏啊。”
喻文州笑出声,王杰希看了他一眼:“女朋友?”
“不是,”喻文州摇摇头,“是喜欢的人。”
“今天考完,班长也别绷着了,唱首歌呗。”李轩起哄。
“行,”喻文州低头回复黄少天,“他们喊我去唱歌,偷懒被抓住了。看来是逃不掉了,明天早上我再找你。”
黄少天犹豫了一下:“成。”
“明天见,”喻文州输入,“少天。”
黄少天放下手机擦吉他,吉他上落了一高三的灰,黄少天拨弦听了一下声音觉得怪怪的,他试着拨了把i找音。
黄少天放下吉他往阳台走,万家灯火辉煌灿烂,他转着手机,界面上还存着一条编辑中的短信,收件人是喻文州,喻文州话不多,和黄少天比起来甚至有点少,聊天记录完全被黄少天占满。喻文州说早上好,少天。黄少天就噼里啪啦回复一长串说早上好我今天吃了奶黄包学校的豆浆味道怪怪的,不过粥更难喝,你没喝过学校的粥吧?我看你晚饭也没喝过学校的粥,学校的粥真的很难喝。喻文州说少天你起来了吗,黄少天说哎呀我现在才看到,放假你居然起这么早?佩服佩服,喻文州你语文卷子写完了吗?黄少天问喻文州你怎么不说话,喻文州你是不是睡了?那晚安啊。
晚安。喻文州笑着说。
黄少天关了机,抽出电话卡折了扔在垃圾桶里,门口放着一个行李箱,桌子上放着一张登机牌,时间是明天的凌晨。
喻文州最后一条短信问他:少天考得怎么样?
“那少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少天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黄少,我要从那学起?”杜明问。
黄少天抱着吉他:“直接从歌词部分开始吧,时间紧迫,我们得快点。”
前奏的泛音录在mp3里,风吹过柏杨树,穿越打火机、泡面、试卷、雨水和更多的晴天组成的一整个荒唐的高中时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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