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从来不能跨出一步。
洗手台前的镜子,映出他因为shè_jīng过後而微微泛红的娃娃脸。
如果自己是女生就好了。
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他有些自暴自弃的这样想。
关上水龙头,擦乾脸,从镜子的反射中看见了有个高大的少年走进厕所。
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交会著,小龟皱眉,低下头走出厕所。
那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又在看他了,他妈的。
他特意在厕所前面的走廊前等了等,那个人也没有追出来,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里居然有些失望。
5
戴品非,同届八班的,听说很不好惹。
这就是小龟对那个陌生人的印象。
阿忍说,曾经有个别校的学姊为了戴品非和男友分手,结果男友带人到校门口堵他,却反被狠揍一番。据说後来那个倒楣鬼整整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而戴品非也因此被迫休学一年,直到去年才复学。
算起来他比自己大了一岁。
那样的人,从什麽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为什麽?
因为他的脸吗?
小龟看著镜子里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过於清秀的娃娃脸,有著班上女生说过非常羡慕的长睫大眼,小巧而直挺的鼻子,粉红色泽的嘴唇。
一点也不像男人,他最痛恨的脸。
一定是因为这张像女人的脸,自己的个性才会这麽扭曲,自己才会喜欢上和自己拥有相同性别的阿忍。
简直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的感情、不可原谅的他。
在那些夜里小龟总几乎失眠。
青春期的身体沸点很低,他总是藏在被子里面自慰、想他、shè_jīng。
高潮过後是接近窒息的寂寞,嘿,该怎麽做,才能从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中得到一点平静,你教我好吗?
我是在沙滩上搁浅的鱼,这里没有水,我就要慢慢死去。
不可原谅的我。
戴品非还在看他。
走廊上每一个擦肩、楼梯间每一个回头,他都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灼热而不可忽视的,为什麽这样看他?
在那些孤单而秘密的夜里,你是否也会失眠、自慰、想我、shè_jīng?
如此寂寞的循环,你也害怕吗?
喂,不可原谅的你,想要我吗?
* * *
放学过後,呈现莫名死寂的校园。
小龟慢慢的从晚自息的教室走出来,经过长廊,上了楼梯,走过一长排无人紧闭的实验教室,走进一处偏僻的男厕。
他在门口停下来,转身看著身後跟著的那名高大少年。
少年微低著头,斜著目光看他。
两个人静静的这样对峙著,忽然小龟说:
「你干嘛一直看我?」
少年扯著嘴角,露出冰冷却类似笑容的表情:
「林杯想看你到底有没有jī_bā?」
这句话说得很恶意,理所当然的恶意。
但是小龟却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困扰的皱起秀气的眉毛。
「你是真的想看吗?」
然後他轻轻的问。
那是他的第一次性经验。
仔细回想起来,过程并不那麽美好,但也不至於那麽的糟糕。
因为是偏僻的厕所,平常没有什麽人使用,所以没有令人厌恶的气味。
他站著,靠著隔间的墙板,身後的少年毫无技巧的冲刺著,其实很痛,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居然没有推开他。
多年之後再次回忆那一天,他只记得自己没有shè_jīng,甚至没有勃起。
还有一点想哭的感觉,毕竟那也算是一种告别。
告别以前的自己,告别曾经的童真,告别他的十七岁。
徐培忍,我该怎麽样,才能告别你?
从此以後,每天的晚自习,小龟都会在教室外看见戴品非。
於是他走出教室,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他在前面走著,戴品非在後面跟著,他们一起走进厕所。
他们在狭小的隔间里接吻、抚摸、xìng_jiāo。
「你为什麽没有shè_jīng?」
有一次,在做过了之後,戴品非终於疑惑的问他。
算起来,那是他第二次听见他说话。
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抚平制服衬衫上的皱折,拉开门走了出去。
6
「你好像有点变了。」
有一天的放学,阿忍忽然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
他的心跳快了几拍,抬起头对他微笑。
「没有啊,我不就跟平常一样?」
阿忍还是盯著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忙著约会,太少来找我的关系。」小龟说。
这句话一说出来,仔细听的话还可嗅出一丝发酸的醋味,但是阿忍并没有察觉,只是有点歉疚的搔搔头。
「也是齁,那你今天要不要跟我和曼曼去图书馆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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