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鸣似乎嗅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禁不住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离婚了?”
江时初抬起头来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尴尬地笑了:“这……你都看出来了?”
纪风鸣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就你家这环境,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哪里像有老婆的样子?”
江时初无奈地笑笑:“其实她在这里一共也没住上过三天,三年多了,一直我一个人生活的。”
“你们……”纪风鸣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期待,期待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时初给火锅通上电,然后看着他问:“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个火锅店吗?”
纪风鸣点了下头:“记得。”
“和我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女人。”
“也记得。”
“就是她。”江时初叹了口气。“那次去,就是谈离婚的。”
“哦。”纪风鸣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下去,有点犹豫地看了看他。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江时初坦荡地对他说。
纪风鸣咬了咬嘴唇,心情复杂地问了出来:“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江时初笑了,似乎他问了一个好笑的问题。
“你笑什么?”纪风鸣有点尴尬地瞪他一眼。
“你看不出来吗?”江时初无奈地扯扯嘴角。“我以为你对同类挺敏感的呢。”
“你……”纪风鸣感到自己紧张地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什么意思?”
“我和你一样啊。”江时初毫不掩饰地回答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了,没想到我们都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你竟然都没看出来我是不是。”
纪风鸣瞪大眼睛平静地看着他,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了。他是弯的?他也是弯的?他会不会也喜欢自己?应该是的吧?不然为什么把自己骗到他家里来吃饭?真的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吗?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应该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说吧?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江时初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哦……”纪风鸣这才回过神来,“我……没那么敏感,你如果不告诉我,我真……真没看出来。”他揉揉鼻子,故作镇定地笑笑。“何况你是个已婚人士,我就没往那方面想了。”
江时初轻轻地叹了口气:“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不在父母身边生活,并不代表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嗯,记得。”
“我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就知道我是了,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直企图我能改过来,所以逼我看各种各样的心理医生,还给我介绍各式各样的女孩儿,想让我变得所谓正常。一开始,我努力过,甚至妥协过,但没用,天性这种东西是压不住的。”江时初往刚烧开的火锅汤里扔了一盘羊肉卷和一盘牛肉丸。“我父母在老家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不会因为我而选择默默无闻的生活,所以我只能离开家乡,到外地求学和工作。毕业以后,他们又催我结婚,甚至以死相逼。没办法,我只好在一个无性婚姻的网站上找愿意和我形婚的拉拉。”
“无性婚姻?”纪风鸣睁圆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他:“还有这样的网站?”
“嗯,有,网站除了gay和拉拉以外,还有许多因为各种原因不想过性生活或是失去性能力的异性恋群体,为了减轻社会压力不得不结婚。在这里大家更容易找到同病相怜的人,相互间没有隐瞒也没有欺骗,虽然大多数婚姻是形式上的,但和骗婚有本质上的区别。”
“还有这种操作?”纪风鸣抓了抓头皮,帮着下了几片红薯。
“大多数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为了给父母一个交待,为了不想面对各种社会舆论,这至少是一条走得下去的道路。她就是我在这个网站上认识的,也是家长给的压力太大,甚至两次尝试轻生,为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不得不形婚应付家长。”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离婚呢?”
江时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才说:“她父母一年前出去旅游发生了意外,都已经不在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劝她离婚的,但考虑到她还在父母离世的悲痛中没缓过来,所以没说。直到她和自己真正的伴侣想通了,决定去国外注册结婚,才跟我提出来离婚。”
听到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纪风鸣又想起另外一个担心的问题:“那你爸妈那边,你怎么交待?”
江时初沉默了一下,才小声说:“离婚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但他们不知道我是形婚,他们以为是我没尽到丈夫的责任,才让老婆对这个家没有眷恋的。我现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逼我再婚,但我觉得至少可以缓冲几年,也许过些年,他们可以慢慢接受我。”
纪风鸣并不乐观地对着他叹了口气。
江时初领会地笑笑,然后把纪风鸣面前的筷子拿起来塞在他手里说:“可以吃了,别嫌弃这顿不是我亲手做的饭。”
纪风鸣接过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几分钟的功夫江时初就把自己的过去说完了,但那么多年的痛苦挣扎、孤独和无奈,是多么漫长的一个过程,他一直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忍耐力?
“你怎么不吃?”江时初纳闷地看着他,有些紧张地问:“是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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