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吴世勋手里握着妈妈的手机,盘腿坐在床上,怎么会打不通呢?他纠结着眉头,一手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再次拨通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
有些生气的将电话挂断,愣了好一阵。或许,短讯发的出去吗?他的手指即刻在手机上来回触动。
【您好,请问您捡到我的手机了吗?我是一名大学生,手机里有些东西对我很重要。可以请您将手机还给我吗?】
再次审查,按了发送键。发送的速度非常缓慢,这也让吴世勋觉得很奇怪,同时也有些烦躁了。
一九二七年 上海 鹿公馆
【新短讯,新短讯。】骤然而来的女人的声音,令鹿晗一时大脑空白,那声音很大,他几乎是立刻直起身来。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他才会这般惊慌。
【谁?】因为惊慌,他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他缓慢的往后退着。在黑暗中,逐步的离书桌越来越远。【三叔!】
在楼下修剪盆栽的图三,听到少爷的声音,即刻朝二楼去了。大开门的瞬间,鹿晗立刻退了出来,看脸色,吓得不轻。
【怎么了少爷?】图三扶住鹿晗,鹿晗一脸失神的紧握着图三的胳膊。
【房间里有人。有人。】他的手在发颤。图三也悬起心来,朝里望去。房间虽然很暗,但若是有人的话,也能看出来的。他安定了鹿晗的情绪,便朝里走去,仔细查看后,重新回到少爷身边。
【少爷,并没有人。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图三将惊魂未定的鹿晗扶进房间,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后,又开口说道。【少爷还是多在外走走罢。】
鹿晗不再说话,只是咬着下唇,他知道,他失态了。回过神来,也才发觉,自己是不是一时间晃神了,才听到有女子的声音。这鹿公馆,不是谁都能进的。
他缓了口气,再揉揉太阳穴。或许是他太过紧张了。【你先出去吧......记得晚上去酒楼接老爷。】
【是。】
图三出门之际,将光也关在了门外。他算是鹿家的老伙计了。从老爷年轻时,就在这里做事。算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少爷因为眼疾,性格本就古怪,行为举止也有些阴郁。敏感,又有些厌世。
图三记得,鹿晗曾跟自己说过,他说,日本人就像是乌鸦。盘旋在中国的上空,不是为了欣赏这片土地,而是为了啃食这片腐烂。
那是胡话,还是什么话?图三无法区分。但少爷是与众不同的,与众不同的有些病态。他下楼后,继续修剪盆栽,他却不知道,此时,鹿家那间常年累月都一片黑暗的房间,正有着微妙的变化。
黑屋,不再黑。
蓝白闪烁的光,随着震动,照亮了整个书桌。
鹿晗的背脊发僵。因为他又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像是一段旋律,却又不像是自己平时听到过的演奏。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有规律的一松一紧,煞白的双手,有些无措。紧皱的眉头下,那双失明的双眼,却带着恐惧。那声音,并不大,却让鹿晗觉得悚然。
他能判断,声音是从书桌那儿传来的。大脑快速的作了反应,是那个自己捡到的东西,发出的声音吗?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极度的恐惧。反而让鹿晗直起身来,步步朝书桌逼近。他向前伸着双手,先摸到了椅背,再缓缓的坐下。
他的喉结动了动,微张着嘴。他的呼吸声,和那旋律,相互交错着。无力的右手,攀附上书桌,发凉的脖颈已渗出汗水来。他的指尖触到那物体,又是一颤。音乐还在继续,他嗓子发干,完全使不上来力气。
指尖若即若离的触着那玻璃表面,因为试探而偏着头。
音乐声终端的同时.......
【呲.......】一阵刺耳的噪声,就像是穿破了自己的鼓膜一般,鹿晗闭紧了双眼,捂住耳朵。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甚至没了呼吸。脑中乱做一团。
2013年 韩国 吴家
【呲........】吴世勋皱着眉将手机拿远了一些。他本是激动而又焦躁的,因为这通电话终于打通了。当嘟嘟声转换为接听声时,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一时失去思考。
【什么啊。】他喘了口气,或许是因为那噪声太大,耳朵仍在嗡嗡作响。
【你是什么?】吴世勋忽然心一紧,他听到电话里似乎有人在说话。不,并不是那么简单。他把手机拿的很远,但那声音却很清晰。
那个人的声音很清晰,自己的耳朵却嗡鸣不清,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那声音在自己的脑中回想,在颅腔嗡鸣一般。
【究竟是什么?】吴世勋愣在原地。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动弹,耳畔哒哒哒的作响,那声音却又与噪声区分的很开。而且,那是吴世勋听不懂的语言。
过了良久。那人似乎不说话了。吴世勋将手机贴到耳朵上......
【喂?您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脑中的乱码,刺裂了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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